和谐村的裂痕与包容的重建
“旋律号”朝着和谐村航行时,卡尔正对着一个能折射“包容光谱”的棱镜琢磨。这棱镜是他从创造城的“巧思广场”换来的,棱镜的每个棱面都对应着不同的“差异色彩”,当人能接纳不同事物时,棱镜会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温柔又绚烂;若只能接受和自己一样的,光谱就会变得单调,最后只剩一种颜色,像被染缸泡过的布。卡尔试着听艾莉丝弹一首融合了星尘琴与林风火焰声的曲子——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居然有种奇妙的和谐,棱镜立刻折射出七彩光芒,在舱壁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可当露西说“和谐村的人连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都能打起来”,他突然撇嘴“肯定咸的好吃,甜的是异端”,棱镜的光谱“唰”地变成单一的灰色,看得他直咋舌。
“这破棱镜是偏见扫描仪吧?”卡尔用麂皮擦着棱镜的棱面,“我爷爷说‘百人百性,强求一样是痴人,能容不同才是智’。上次在创造城,我们用不同材料拼船桨,棱镜的光把船都染成彩虹色了,我这顶多算口味问题!”
量子火焰林风正用灵感泉的泉水调制“包容酱汁”——这种酱汁混着“各有各味”的味道,烤出来的肉带着股让人想“尝尝别人碗里的”的包容劲,闻言嗤笑一声:“就你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犟样,到了和谐村怕是得被当成‘偏执标本’钉在‘对立墙’上。上次在巧思广场,你非说双枪比弓箭厉害,被用弓箭打了十环的艾莉丝怼得说不出话,还是我把棱镜塞你手里‘看看人家的准星和你的不一样’,忘了?”
“那是……那是我在测试不同武器的射程!”卡尔梗着脖子反驳,却偷偷对着棱镜嘀咕“甜豆腐脑说不定也不难吃”,棱镜的灰色里突然掺进点粉色,像在说“这还差不多”。
艾莉丝的星尘琴流淌出一段带着和声的旋律,像方言与普通话的对唱,像水稻与麦子的交响,像甜咸口味的碰撞,有差异的鲜明,有共存的融洽,有互补的奇妙,每个音符都藏着“各美其美”的智慧:“包容就像琴弦的和弦呀,哆来咪发各有各的音,凑在一起才好听,非得让所有弦都发一个音,那不成噪音了?没了包容,就像琴弦只剩一根,弹来弹去就一个调,多闷得慌。”
他们穿过一片“对立星云”,星云中的星体分成两派,一派是炽热的红巨星,一派是冰冷的白矮星,红巨星骂白矮星“冷冰冰没活力”,白矮星骂红巨星“瞎折腾烧自己”,谁也不肯靠近谁,看得人心里堵得慌。和谐村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座被称为“共生之村”的村庄,本该像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村中心的“包容桥”横跨“差异河”,桥上刻着“和而不同”四个大字,河的东岸种水稻,西岸种麦子,村民们互相换着吃,说“米饭就馒头,越吃越香甜”;村里的居民懂“各有各好”,说方言的教说普通话的唱山歌,说普通话的教说方言的念报纸;有人爱甜有人爱咸,村口的豆腐脑摊永远摆着两种调料,老板笑着说“各加各的,都香”;孩子们玩游戏从不分帮派,你玩你的跳皮筋,我玩我的弹珠,还会互相教新玩法;大家见面不说“你怎么这样”,只说“你这招挺有意思”“我这法儿也不赖”,连吵架都吵得有智慧——“你种麦子费水”“你种水稻费地”,吵完一起琢磨“水稻麦子轮着种”,整个村庄都飘着“求同存异”的暖乎气。但此刻,村庄像块被摔碎的镜子,包容桥断成两截,差异河的水变得浑浊,河东岸插着“水稻至上”的旗子,西岸插着“麦子为王”的牌子,两边的人隔着河对骂;村里的房屋也分成两派,东边的屋顶都盖着稻草,西边的全用瓦片,谁也不肯学对方;有人家办喜事,只请和自己口味一样的人,甜党和咸党在村口打了起来,掀翻了豆腐脑摊;一个说方言的老太太给说普通话的孩子糖吃,被自家孙子喊“奶奶别跟外人好”,老太太气得发抖。
“这地方……比创造城的守旧还让人心里发寒。”露西操控着“旋律号”在包容桥的断口旁降落,飞船刚停稳,就有个举着“甜党必胜”牌子的壮汉冲过来,对着西岸喊“咸的都是异端”,西岸立刻有人回骂“甜的才恶心”。
“旋律号”停在包容桥旁边的“共生广场”——这里本该是“交流会”,大家展示自家的特产、分享不同的技艺,现在却成了“对骂台”,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对立长老”正站在高台上喊:“第888条教条:跟咱不一样的都是错的,就得消灭;第889条教条:要么跟咱一伙,要么滚出村子……”台下的人分成两拨,红着脸互相瞪,有人捡起石头扔向对方,被石头砸中的立刻回扔过去。几个穿着“对立制服”的“对立教派督察”正巡逻,制服上印着“非此即彼”,手里拿着“包容检测仪”,能测出“接纳差异的程度”,超过10%就会被带去“改造室”,用“跟他们一样就是叛徒”的话洗脑。
为首的督察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的检测仪永远显示“0%包容”,据说他连自家媳妇做甜豆腐脑都要掀桌子,现在正用检测仪对着卡尔扫描,眼神像要喷出火:“检测到‘危险包容’,建议立即选边站,要么跟东边的水稻党,要么跟西边的麦子帮,中立就是找死!”
“你们……是来搅和的吗?”男人说话时唾沫横飞,指着断桥骂,“三个月前,‘对立教派’来了,他们说‘包容是软弱,分帮结派才能占便宜,跟不同的人混只会被坑’,他们用‘分裂能量’炸断了包容桥,给每个人发了‘对立手册’,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从那以后,没人肯容不同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对立勋章”,上面刻着“斗争先锋”,据说是因为他“带头掀了对方的豆腐脑摊”而颁发的。“我靠这个在村里当上‘派系王’,”男人拍着勋章,得意地说,“上上周有个傻子想在河东种麦子,我把他的种子全烧了,现在他见了我就躲,你说我是不是在帮他认清现实?”
卡尔看着那个被孙子喊的老太太,老太太把糖塞回兜里,抹着眼泪说“以前大家不分这个的呀”。“你们这叫认清现实?这叫把村子变成战场!”卡尔气得棱镜在怀里发烫,棱镜的棱面“咔咔”作响,折射出的灰色光芒突然变得刺眼,像在控诉,“我爷爷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啥都要一样,最后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上次在和谐村,哦不,上次在团结湾,我们用不同方法修船,棱镜的光把船照得跟彩虹似的!光想着斗,最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有啥意思?”
“不是他们不想容,是‘对立茧’在挑唆。”男人的检测仪对着包容桥,屏幕上跳出无数个“他不对”的波形,像把剪刀,把“各有各好”的念头剪得稀碎,“对立教派给每个人的心里插了把剪刀,越想‘他也挺好’,剪刀越锋利,最后连‘看一眼对方’都觉得‘恶心’。时间长了,包容桥得不到‘共存能量’的滋养,自然就断了。”
蒸汽朋克版林风拿出“共生检测仪”,对着广场扫描,屏幕上的“包容值”像块被虫蛀的布,烂得只剩几根线,连“对方的衣服挺好看”这种简单的欣赏都检测不到,只有“他错了”“打倒他”“不一样就是坏”的波段在疯狂叫嚣:“‘共存能量’已经被对立吞噬了!包容桥本来能通过‘接纳不同的智慧’保持稳固——你种水稻我种麦子,换着吃才不腻;你说方言我说普通话,交流才有意思;你爱甜我爱咸,都尝尝才知道啥叫滋味,这些‘求同存异的活法’让桥身越来越牢。现在大家把‘斗’当成‘勇’,把‘容’当成‘怂’,连老人的善意都要拦着,桥自然就断了。”
正说着,包容桥的断板突然“哗啦”作响,沉在河底的桥板浮了上来,上面的“和而不同”四个字变成无数个“对立影子”——有人对骂的样子,有人掀摊的样子,有人打群架的样子,这些影子像带刺的铁丝网,把河东河西隔得更死,连风都过不去。男人的“对立手册”突然长出尖刺,扎得他嗷嗷叫,第一次慌了神,想扔却甩不掉,嘴里喊“怎么回事,斗起来不该扎我”。
果然,那个种麦子的傻子被影子缠住,他刚在自家院子偷偷种了几棵水稻,就被对立督察发现,督察们把水稻拔了,还往他身上泼泥水,骂他“叛徒”;那个说普通话的孩子路过广场,听到河东岸在唱山歌,忍不住跟着哼了一句,立刻被西岸的人按住:“不许学他们的!”;有人家的屋顶漏了雨,东边的想借西边的瓦片,西边的骂“用你的稻草去”,东边的回骂“你的瓦片砸死人”,最后屋顶塌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