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屿的上游,丙州小岛附近的海域,是清军水师,施琅总兵的驻兵点。
大中小战船,几十艘,兵将一千多,这就是施琅最后的家底子。
“咚咚咚”
施琅的旗舰,大赶缯船上的船首上。
他的副将林贤,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边玩命磕头,一边怒吼道:
“施总兵”
“施大人”
“施大龙头啊”
“出兵吧,快出兵啊”
“再不出兵,再拖下去,施小将军,就要扛不住了”
“咱们就这么点家底啊,这要是都死光了,将来又该怎么办啊”
“难不成,咱们又要下海,继续做海盗,海狗子啊”
“两千将士啊,一百多条战船啊,就要打没了,不能啊,不能再拖了啊”
、、、
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个副将,为了劝施琅出兵,也算是拼了,老海盗龙头都喊出来了。
是啊,前后两拨两千先锋军,就剩下施韬的大几百人,就在
他妈的,再打下去,他们就就要变光棍和尚了,说不定又要下海,继续做海盗狗子。
“呵呵”
站在前面的老杀胚施琅,头戴白色头盔,呵呵冷笑,面目狠辣无表情。
“林副将啊”
“沙场无父子,施家也是一样的”
“施家的儿郎,既然上了战场,那就是生不由己了”
“要有死战的准备,更要有战死沙场,下海喂鲨鱼的准备”
“哎”
说到这里,深叹一口气的老海盗,上下观望了一会儿。
郑狗子。
后面的马港方向,吴氏的船队,还是没有半点踪影啊。
“本将也是人”
“也想发兵冲下去,救一救咱们的老底子”
“但是,你要记住了,机会就一次啊”
“郑狗子,在五通,石湖礁,都安排了水师”
“咱们兵力有限,要想打赢了,只能先消耗一部分郑狗子”
“最后再全军冲下去,一波流打垮郑狗子,冲到对面的赤山坪滩头”
“还有啊,本将也在等”
“等后面的吴沙将军,等不住,忍不住了”
“到时候,他们才会出兵,一起冲下去,击败郑狗子”
“再忍忍吧,施韬,是死是活,那都是他的命,本将也无能为力”
、、、
一将功成万骨枯,反复无常,寡廉鲜耻的施琅,早就深得其精髓了。
投降清军两次,投靠投诚郑氏两次,妥妥的四姓家奴。
为何要投效投降啊,反复跳横啊,还不是为了利益,还不是为了权势啊。
反复投降的时候,狠辣的他,怎么就没考虑过家族亲属呢,那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的,家族可以牺牲,侄子也是可以的。
因此,他也在等,用侄子和两千将士的命,去逼迫后面的清狗子,一起出兵南下进攻。
唯有如此,他们才有机会,突破前面的封锁,登陆对面的滩头。
。。。
同安县,马港水师水寨,镶黄旗署前锋统领吴沙的船队,就驻守在这里。
一千满蒙将校,一千多绿营兵,一百多艘大中小战船,就是最后的总兵力。
“咯吱,咯吱、、”
老女真丘八吴氏,手里死死捏着达素的将令,遥望鳄鱼屿方向,目光阴沉,钢牙咬的咯咯直响。
“老海盗”
“阿其那,塞思黑”
“死杀胚,狗海盗,够毒够狠够阴毒”
“一千,又一千,亡命往下冲,当真是嗜血残暴,灭绝人性啊”
“嘿嘿嘿,干得好,老子就喜欢这种老武夫,老军头”
“达素将军,说的对”
“要想突破同安湾,还是得靠这个狗海盗,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好好好,两千人多人,就搅乱了鳄鱼屿,离浦屿,好的很”
“哈哈哈”
喃喃自语的吴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直接扬起将令,爆笑狂笑狞笑。
“来人”
“擂鼓,打旗号,冲出寨门”
“杀下去,汇合施总兵的船队,咱们一起干郑狗子”
“他娘的,爷爷等一刻,头发都熬白了”
“来人,传令两个施家小公子,让他们做先锋官”
“他娘的,狗娘养的狗东西,海狗子,狗奴才”
“今天,爷爷就给他们,父子三人,一个忠孝两全的机会”
“尽孝道,尽忠职守,报效皇恩,报效朝廷,干死郑逆海狗子”
“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