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明把会议上提到的内容详细转述之后，张雪也是了解了状况：“好吧，原来是这么一个情况。以总局的性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是也不奇怪，除了雷曼诺夫以外其他人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陆重明都还没有提到其他人的表态这件事，但是张雪却是似乎已经知道了雷曼诺夫会犹豫不决。

“是这样的，大家好像很早就做出决定了一样。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大事，但是又好像很简单地做出了决定……感觉好奇怪。”陆重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这其实称不上什么决定啦，只是从上任各自的职位的时候起，大家都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可能而已。”张雪呵呵笑道。

“上任处理局首席是需要做好造反准备的吗？”陆重明吐槽道。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哟。为了大都好，那挡在面前的哪怕是现在的大都本身也可以列为目标，这才是真正有觉悟的首席该提前想到的。小陆你也早点下定决心比较好哟。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居然在我不在的时候开会提，这是在排挤我吗！”

“明明是首席你自己的问题。”

“嘿嘿，也是。”虽然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但张雪卖萌这块还是把握得相当好。

陆重明叹了口气：“我现在还能不反不成？”

“小陆你不是说你的妈妈已经被治好了吗？那你确实没有参加的理由了吧。你只是我的代理，要参与这件事的人是我，你的话，还是看你自己的意志决定。”张雪难得正经起来说道。

陆重明沉默了一下，道：“我现在有了新的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也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离开。而且我和纯白学会也有账要算。”

“这样啊，你这份心态真是很适合当首席哟。这次事情结束之后要不要接任我的位置啊？”张雪问道。

“你只是想要赶紧跑路吧？还请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谢谢，我现在还差得远。”陆重明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场面上他还会敬称张雪一声首席，但是私下里却已经是接近损友一般的关系了。主要是这个首席真的不能太惯着。

“哈哈哈哈！那就这样吧，详细的资料记得同步发给我，辛苦你啦。”

和张雪的联系告一段落。

陆重明放下手机，看着手机也是不由得出神。

饶是这样的张雪，却也能像是其他首席一样，随便地做出这样一件听在常人耳中堪称发疯的决定。

“大家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呢？”陆重明站在一处三棱塔的阳台上，看着眼前辽阔的大都中央风景。

中央的建筑规规整整，排列整齐，街道上更是一尘不染，宽敞的路面上行人往来，车辆穿梭。

这番平静同样也是大都的一部分缩影。

“处理局的成员，大概是最能体会到‘大都没有分层，所有人都是一个团体’这件事的人了。”郑反的声音突然传出，在这个大都中央，处理局大本营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一个幻觉的声音，吓惨了陆重明。

这次的郑反是什么形态？

黑麻雀？手机传音？还是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直到陆重明一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郑反——当然郑反即使是人的样子也称不上平平无奇。

只是对于陆重明而言能一眼看到一个完整普通的人形郑反，简直是中彩票一般的事情。

“幻觉先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个是你的本体吗？”陆重明连忙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在注意这边，或者是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同时压低声音问道。

“做梦过来的，让林一琳在你身上做点手脚之后，试了试把大都中央当作梦境然后睡觉进来了。”郑反随意地说道，他现在就坐在这栋高楼的阳台边缘栏杆上，姿势相当危险，感觉风一吹就能掉下去，他的语气也很散漫：“别看了，我确认不会被发现才喊你的。”

“那你刚刚其实一直在现场？”

“是啊，还在会场后面跳了一段街舞，真的很爽。”

“我们这么严肃的时候你原来在干这个吗？”

“就是因为你们严肃的时候所以才需要活跃一下气氛啊。”

“……”陆重明无话可说。

他重新杵在阳台栏杆上，惆怅地说：“我原本以为处理局也就是大都官方的走狗呢。对他们完全没什么好印象。”

“这是对的，本来处理局内部就是龙蛇混杂。你不都见过王世重这种角色了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谁都有可能变成王世重也说不定。”

“这也太恐怖了，阴谋论的味道好浓。”陆重明感觉太夸张了，但是郑反说得也是道理。

“不过无论如何，除了部分本身就是别派眼线的人以外，处理局的绝大部分人在这场事件中，都会是坚定不移的处理局阵营的人，至少哪怕明哲保身退出都不会选择背叛。”郑反补充道，“处理局的构成很复杂，但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明白，你们这种一线作战人员随着时间推移，心态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如果说黑色世界一直在和白色世界进行一场不公开的持久战，那么处理局便是最前线的一批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