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还未完。
燕明宗内,人心惶惶。马家人的平淡反应让其它长老、弟子感到迷茫和不安,马家的弟子死的最多,而留在宗内,并未归族的马家人,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好似在酝酿着更大的愤怒。
这让其它长老、弟子也不敢出声,也只得装作无事,更不敢公然祭奠死去的伙伴,只能默默将他们的尸体掩埋在宗门的墓地中,或者静悄悄地送出宗门,带他们回到家人身边去。
其实大部分马家高位者都回族中去了,只有马关正留在宗内镇场。
马关正更没有管马家死了多少人,而是早早等在了沈良的宗主楼内,马家消息灵通,他自然得知燕明宗天舫内贮存了大量灵气的消息。
而沈良刻意未回住处,而是先去审问持溪宗前任宗主温若海了,说是审问,其实就是聊天,故意在拖时间,等到马岱然带着一干人走了,他便出来了。
回到住处,马关正急不可待地迎上来,语气不耐烦地质问道:“你去见那人干什么,灵气呢?为什么要让天舫悬在天上不落下来,你难道要独吞灵气吗?你想怎么分配?”
谁料沈良平淡地望了他一眼,边错开他的身子,边冷冷道:“谁让你进来的,我让你来见我了吗?”
沈良态度的突然转变,让马关正愣在了原地,他此刻的样子有些迷茫,语气变得更气了,接着跟在沈良后面,边走边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连问了几次,都得不到回应,马关正急了,一把拽住其衣袖,喝道:“摆什么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问你话呢。”
沈良停住脚,转过头来,静静地盯着马关正,未燃灯的院子里只有月光,而他的双眸便是月光中的烈日,但此刻并不散发热温,反而寒彻刺骨。
马关正意识到不妙,同时想起来,兄长马岱然临走之际,叮嘱了自己一句话,沈良这人不对劲,不简单,要十分提防,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刚刚重修灵气的废物,沈良要真反了水,他还能怎么办?
可马关正还是有底气的,冷言嘲讽道:“呵,谁给你的底气啊?觉得自己行了?他们是离开了,明早就回了,你是觉得自己能做主了?别忘了是谁给你这条丧家之犬再做人的机会。”
沈良笑了,但笑得令马关正心里发怵,而后沈良说道:“所以呢?你现在能奈我何啊?”
“你好大胆子,装都不装了?找死!”话虽这样说,可马关正却不敢出手,当然,也没有出手的本事。
沈良却步步紧逼,直至将马关正逼得退后十多步。马关正急道:“你干嘛!你要是敢杀我,他们回来就能将你千刀万剐!”
“呵呵呵,你这畜生,还用不着我动手,自然会有人宰你,爷今晚太忙了,实在没心思管你,你要是识相,就滚吧,不识相也行,打不了伤你个残废。”
“你敢!你凭什么!一条丧家之犬。”
“呵呵呵,今晚过后,我这条狗,可真就成了人了。”
“嘁,就算你将天舫里的灵气占为己有,你又能利用多少呢?到明天早上,你也不可能突破一阶!”
“谁说我要给自己用的?”
“那你......”马关正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那你要给谁用?”
沈良邪笑道:“谁最需要那些灵气啊?”说罢,乐呵呵地走进了屋中,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应该是拿着屋内的某样东西。
而没回过神来的马关正,仍然想不透沈良的意思。
片刻后,沈良来到了燕明宗禁地,而沈良从未来过此地,他这种因大罪被逐出师门的叛徒,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来此玷污圣地的,可他现在取出了一块断铁,那上面刻着些符文,据说这块断铁是曾经一把神剑的碎片,现在是燕明宗宗主身份的象征。
之前长老们来到禁地,只能以长老之物通过禁制,入禁地后,行事也谨小慎微,不敢贸然出声,也不敢多走一步路,要找谁,得先想清楚,并找好理由。而禁地正是燕明宗历代老祖们的闭关之地。
沈良走到禁区边上,就是一座山沟的入口,但人到了之后,立刻凭空显现出了一道山门,山门下有一道屏障,若不持信物而入,山门上刻印的术,会将入侵者粉身碎骨。
沈良举起了断铁,山门发出一道光,投到了断铁上,片刻后,屏障消失,而沈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山门也通过土地,向禁地里所有闭关者传出了信息,是宗主来了。
以往崔清睿进入禁地之时,也几乎不会打着断铁来,只是持着长老信物,小心翼翼地找人问事,若以宗主身份来,说明燕明宗有大事发生,或者宗主有要事相求,如果无故以断铁而入,那老祖可不会客气,或许会当场废了宗主。
从沈良踏入禁地的那一刻,他的气息便被所有闭关者锁定了,但没有一个人现身。
沈良走入其中数千步后,停了下来,哼了一声,低语道:“还真沉得住气,竟没一个现身的,好啊,我看你们出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