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狼牙关的守军大营里,李随正坐在帐内,看着桌上的密信——是萧承煜派人送来的,让他明日午时准时打开关隘。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将密信烧毁:“陆长风,当年你爹杀了我爹,今日我就让你和你守护的边关,一起陪葬!”
夜色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严道之和杨明汐正朝着黑风寨靠近,陆锦棠的快马已能望见狼牙关的轮廓,陆老太爷的马车离西北营越来越近,念安的怀里,那个布娃娃,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狼牙关的另一边,早已不出发的陆长风和陆德尚,早已带着精锐埋伏在了李随的守军大营的周围,就等着李随没有命令出兵,一举给他拿下。
陆德尚受伤的左臂,高高的挂着,“二伯,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得找个理由进去会会李随,就算打草惊蛇,也要看看他慌乱的嘴脸。”
“你别意气用事,这场战争关乎国家安危,”陆长风出声制止陆德尚。
一场决定南陵命运的战争,即将在西北的风沙中爆发。
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京城的安危,是太子的性命,是无数百姓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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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李随无意中甩了一个酒碗,抛向了营前的河岸边阴影里。
“啊!”一声惨叫,两边立马拔剑弩张,激战在一起。
良久,将士们好像发现了是自己人,慢慢的停下了厮杀,可两边将士,已死了数百之人。
硝烟裹着焦土味在阵前弥漫,陆德尚握着长刀的指节泛白,刀刃上未干的血珠顺着锋刃滴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土坑。他往前踏了半步,年轻的脸庞绷得紧,目光像淬了火的箭,直刺向对面披散着头发、甲胄歪斜的李随。
“李随!你通敌卖阵,害死我陆家三百弟兄,今日要么自缚受死,要么我劈了你!”他的声音带着未脱的少年气,却满是咬牙切齿的狠劲,脚下又要动,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按住。
陆长风上前一步,宽大的袍角扫过地上的断箭,他神色平静,目光却比陆德尚的刀更有分量,落在李随脸上时,连周遭的风都似缓了几分。“德尚,稍安。”他先按住侄儿的戾气,才转向李随,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进阵前每个人耳中,“李副将,三年前你家遭灾,是我陆家借你粮、助你葬亲;去年你升副将,是我在主帅面前力保你能掌兵。你我同袍五载,你说,你为何要把西城的布防图,送给北启人?”
李随眼神闪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陆德尚的怒喝逼得定在原地:“你敢说不是你?北启人昨夜袭营的路,分明是你画的密道!”
“我没有!”李随突然拔高声音,却没敢看陆德尚,只对着陆长风强辩,“是北启人抓了我妻儿,我没办法……”
“没办法?”陆长风微微挑眉,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那西城守兵的家书,你为何扣下?他们的妻儿在后方等信,你却让他们以为家人已死,军心涣散——这也是北启人逼你的?”
李随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