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有李县丞我原武县才真的有了活路”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对未来的期许。
当下,李岷迅速组织起人手,开始着手筹备各项工作。
打捞浮木的青壮们干劲更足了,他们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将一根根粗壮的树干拖上岸边,堆积如山的木料仿佛是他们对抗洪水的坚实武器。
与此同时。
高岗上得到消息的民众也纷纷响应号召,自发地加入到搬运沙袋、整理石块的队伍中。
老人和妇女们虽然体力有限,但也在一旁帮忙分拣着可用的材料,孩子们则在人群中穿梭,传递着工具,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活力。
“大家加把劲啊,修好了堤,咱们就能重建家园了!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大声呼喊着。
众人纷纷应和,一时间,堤坝上热火朝天,劳动的号子声、工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就连见多了灾情的工部官员都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就是一方好官带来的力量。
而另一边,工匠们也没有耽搁,十数条挖出来的粮船在河道上横着排开,熟悉水性的青壮开始一根根地往河口钉下木桩。
茅齐带着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乘着刚挖出来的小船,在河面上来回巡视,并在溃口处反复测量,确定最终用料。
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们干活也更有力气。
“这坝基一定要打得牢固,否则可挡不住河汛,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茅齐对着忙碌的百姓说道。
其他工匠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互相热烈地讨论着每一个细节,从打桩的深度到沙袋、石料的填充方式。
从物料的调配比例到施工的先后顺序,都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规划。
从下午开始,修堤工作便进入了正轨,毕竟前期工作的物料都是整齐的,只是寻挖船只的时候费了一些力气。
不过晌午的时候,李岷却是被京师来的官员带走问话。
来的正是三法司的官员,问的也肯定是掘堤之事。
当时还闹起了不小的骚乱。
李岷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王清晨可是见识过的,好在李岷主动说明情况,这才让百姓得以平息。
“大人这里就靠你了!”李岷并未显露丝毫担忧,只是临行前还是拜托王清晨能够带领原武县百姓修复河堤,以保百姓平安。
“李县丞放心便是,三法司那边我会为你说情”王清晨说道。
他其实也只能让其关照一下,最多让他们客气一些,再多却也不能。
李岷被带走,但是,河堤的修复却是并未停止。
“一、二,一、二……”
河堤上喊着整齐的口号,起初大家还有些生疏,但是没多久大家便动作协调一致。
随着一根根木桩被打入河堤,堤坝的基础逐渐稳固起来。
但打桩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有时候木桩会遇到坚硬的岩石,难以继续深入;
有时船只在河上漂浮不定,难以立足;
有时有百姓失手脱力跌入河中,大家慌忙打捞。
……
不过经过一番努力,最终总能克服困难,将木桩顺利打入预定深度。
速度肉眼可见地快了起来。
在打桩的同时,沙袋和石块的填充工作也在同步进行。
百姓们络绎不绝地在县城、高岗和堤坝之间来回。
即便一天只有一点汤水充饥,但是大家的热情却从未衰减。
他们的双手被磨出了水泡,肩膀也被压得红肿,但没有一个人中途放弃。
直到傍晚,堤坝两处溃口已经完成加固,至少断了继续坍塌的风险。
随着傍晚临近,堤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没有人离开,现在就是在和老天抢时间,抢在汛期来之前将河坝修复完成。
大家没有一丝时间可以耽搁。
因为两线并进的缘故,木桩打入河底的速度很快,双方合拢的速度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快。
直到第二天凌晨。
双方至少已经打进去近千根木桩,最基本的合拢也快完成。
天色做好,就连路况也好了不少,来往的道路被百姓们清理出了一条驰道,至少车马已经可以通行。
不过李岷被带走之后却再没有什么音信传来。
高岗上的百姓也逐渐开始躁动起来。
百姓们交头接耳,满脸忧色。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眉头紧皱,声音颤抖地找上王清晨:“李县丞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他被带走,这可如何是好?那些官老爷可别冤枉了好人。”
也有妇人着急地附和:“是啊,没有李县丞,我们早就活不下去了,他一定不能有事。”
“是啊!我们还想李县丞来当我们的县令呢!”
“朝廷要是拿李县丞当替罪羊我们可不答应”
……
人群中,孩子们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气氛,不再嬉笑玩耍,紧紧依偎在大人身边。
大人们仿佛有一言不合就要围了三法司的架势。
王清晨可是知道现在原武县外围说不定已经停驻了军队,所以他也只能极尽安抚,不过效果并不好。
大家虽然仍在努力干活,但眼神中都透着不安,时不时停下手中动作,期待着能有李岷的消息传来。
整个高岗、乃至工地上都弥漫着对李岷的深深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