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壶水放在霍守易面前,
老姚还叫他的傻儿子带了醋上来,
此情此景,霍守易不禁头皮发麻,赶紧四顾房屋,
这要是黑袍被看见,那他就完蛋了。
可小包间里,除了四双疑惑的眼睛,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望着窗外,树叶梭梭,
前长安侯一边喝水,一边陷入了沉思,
最高的人?!
霍守易一生经历浮沉,早已不是小人物了,
黑袍有些话没说,但他明白什么意思,
既然他们是最高的人,
那长安霍家要是不同意加入,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让霍家灭亡。
毕竟,秩序永远是第一实力!
情况如此恶劣,市坊小馆里,霍守易不得不长叹一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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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来,
赵国一直处于天下舆论压力中。
在江南,在中原,梁楚等国,各大族权贵众口一词,
赵人十恶不赦,抢夺财物,杀人放火,乃是真正的关外恶鬼。
严格上说,他们站在自己立场,确实没说错。
十七斩二十三法,
摊丁入亩,权贵一体纳粮。
赵国这些政策,大量限制权贵,是会让天下权贵大族深恶痛绝。
但在民间,
赵人在无人能看见的地方,
元始二年,通过武德殿大朝,确定了孤寡户的最低恩养制度。
这是赵人权贵、赵人富户、赵国皇室,
众多赵国的得利者们,共同为最底层的赵人,托举起来的一片天空。
幽州,
城南,
太平坊义馆。
这里都是一些孤寡老人的地方,
三个衙役、五个巡更武侯,负责照顾几百个老人,
他们领着最可怜的银钱,过着最卑微的生活。
有句话说的好,活人不能给尿憋死。
所以这里的老人,都自发组织干些活,挣点银钱,日子过的也还算行。
义馆角落里,不少老人,陆陆续续都出去摆摊了。
他们做了被子、鞋子、篮子……等等,能挣一个铜板是一个铜板。
老人多了,就会有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特别的怄气的臭味,
一个佝偻清瘦的布衣老头,拿着扫把,在仔细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他很瘦弱,干不了体力活,大伙就让做些杂事。
等会,他就要去房间,把一些臭衣服弄出去,洗洗晾干。
作为扫地老人,自然是没得钱,日子也过的苦点。
可老头无所谓,
他老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边扫地,一边开口道,
“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何必在暗处呢?”
宁静的小院里,
只有扫地老人扫落叶的声音,
良久后,就在老人都以为暗处的人已经走了时,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小院里响起,
“你的谋划很成功,皇帝果然布置了一张大网,我们大量人员被抓,但高端战力依旧在。”
“哼哼哼!!”闻言,佝偻的扫地老人笑了,笑的讥讽,
“尔虞我诈,哪有什么成功?只不过顺势而为。”
“赵帝周云早就看穿了这些。所以,热身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较量。”
“而这种较量,才是最凶险的。”
义馆里,老人一边扫地,一边似乎在自言自语,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却令黑暗中的人叹为观止。
某一刻,暗地里,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不愧是能跟周云齐名的人物,你的手段当真了得。”
“不,这你就错了,老夫比周云还是差一点的。我最多天下第二吧。”闻言,扫地老人笑了笑,
“不过,此刻他在明,我在暗。他是皇帝,可却想逆天而行,自废大势。”
“人不与天斗,如此情况,大势所趋,自然是老夫稳赢。”
十月了,天气渐渐有些凉。
扫地老人从义馆大通铺,拿出了一些发臭冰冷的旧布衣,
暗处那道声音,再没响起,
扫地老人知道,那人应该是走了。
某一刻,起风了,
院子里落叶飞舞,飞得到处都是,
扫地老人在泥地上,仰头望叶,一时间呆愣了良久,
“嘿嘿嘿……周卧龙,到你一败涂地的时候了。”
院子里,老人笑了笑,
无奈的重新清扫落叶,越是老人多的地方,越是规矩多,
一会要是没看见落叶扫好,几个老头又得骂他了。
可忽然,院子又刮了一阵大风,
那风太大了,吹开了老人的衣襟,露出了他胸口的一道长疤,
而就在此时,
老者眼神闪过异样的精芒,他几乎癫狂的狞笑道,
“哈哈哈哈,贪心,你太贪心了!周云。”
“皇帝,那注定是孤家寡人啊!”
“你还守着打天下那套?你谁都不想杀,那就等于全杀。”
“你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不举起屠刀,没有哪个人会安分的。”
“天家无情!不是说说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