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怒极反笑,癫狂的冷哼两声,指着火炉道,
“嘿嘿,这……这火塔烧的还挺旺喔!”
塔下的衙门小吏,见礼部各家大佬愣愣的看着自己,又见仙鹤服大官人夸赞。
当即也表现了一把,一手抱起最后的三堆卷宗,当面投入了大火塔。
礼部侍郎,大儒袁子路眼神呆滞,手伸在空中,欲言又止。
这些不用想怎么补了,干干净净,一份都没有。
最终,悲痛欲绝下,袁大人只能无奈的对着苗晋卿叹息道,
“刘……刘大人,卷宗还剩多少?”
“北疆、辽东,一千两百份。”刘晋卿答的很干脆。
“谁……谁叫你烧的?”礼部侍郎声音有些颤抖,
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混蛋烧掉卷宗。
“你昨晚说的。”刘晋卿一脸麻木,事关重大,他半点面子不给。
说到这里,
礼部侍郎终于崩溃了,
他忽然暴躁了起来,在礼部院子里,上下跳脚,疯狂输出苗晋卿。
袁子路眼神喷火,叫刘晋卿仔细盯着皇榜,一字一顿的怒吼道,
“张爽!张爽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让他中进士。你是不是想要我死,你可以告诉本官。”
“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指不定卷宗上就写了七个字,‘张爽,家父乃张远。’”
人群中,鬓发一丝不苟,看上去极为正派的礼部侍郎袁子路,崩溃的嚎叫着,
他瞧着,眼前这些急如热锅蚂蚁的礼部蠢材们,
不禁一阵心凉,凄凄惨惨,自觉悲哀,
不怕坏人千方百计,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张爽?张爽都敢让他进去。这不是活生生拖着礼部一起死吗?
大赵皇帝立下国策,兴教为先,崇尚文治武功并行。
所以,赵国的考生,有举荐和排名两种途径。
可这举荐也好,排名也罢,这些士子、才子必然要流连于权贵之间,
否则,谁给他举荐,谁给他排名?
张爽之父,乃河东张须陀的族弟,武艺不俗,善兵事,
现任正四品信都郡将军,统领后备两万郡兵。
张远不算什么,主要是他女儿嫁给了正二品门下令周伯。
周伯与张须陀的结合,是皇家周氏跟河东张氏连在了一起。
这既是皇帝周云,笼络河东节度使的手段,
也是让赵国将领多元化的一种办法。
可刘晋卿为了巴结周伯,将张爽定为进士科第十五名,
这简直是拿礼部尚书、侍郎的命,在开玩笑。
科举士子,不少人已经年岁不小了,他们接受过权贵门阀的压迫,深知权贵阴云的可怕。
科举之事,四十个进士名额,
但凡有十人,是正儿八经考上去的,他们也不会计较。
北疆子弟,学风盛行,有平城、定襄、讲武堂……等,各大学院。
占七成名额,他们也许不会过多怀疑。
但草包张爽一进去,那就露馅了!
同时,刘晋卿还考虑到提前一步,烧掉数千份卷宗。
此刻,大儒袁子路眼神不禁闪过凶狠,
他环绕刘晋卿,仔细打量,恍然大悟道,
“好啊!没看出来啊,你还是绣衣使者,不对,梁国在河北没有势力,你是皇城司!”
“刘晋卿,你谋士以身入局,不惜性命揭露科举中的黑暗。”
“以小我之身,故意留下张爽的祸患,请北疆各大族赴死是吗?”
“来人啊,给我查他。内鬼,他肯定是内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