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爷人好,要是赵国换个辽东将军,咱们还想着好日子?人参漏了根,该送早点送……那是祸患。”
东北边境,茫茫荒路,
马家主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远方来了个五大三粗的恶婆子,
此人甚是嚣张,人未至声先到,充分体现了边关女人的泼辣。
“姓马的,祖母临死前把人参传给我……你这个败家子。”
边关妇人见惯了生死,必要的时候,也得扛刀子。
她们比中原女人,自是多了一些野蛮。
大道上,马家妇人喋喋不休,可也就只是无能聒噪。
马家堡的事,由马福祥跟几个马家的老人做主,
马家主母身后,几个老头也笑眯眯的,望着风尘仆仆的福祥老哥。
这些年,他们共同风风雨雨,守护了马家堡的安宁。
“听说,柳城郡辽民第一大族,高勋死了?”长脸、倒眼,一个双手互插衣袖的高大老人,声音低沉的询问了马家主。
马福祥一边指挥队伍,将物品卸到堡子
“死了。也不看看现在啥年岁,还用老一套。”
“这也就是保爷,换其他人,早给他砍了。”
燕县朱雀将军府上,那个黑盒子虽然没有打开,
但大伙用脚想都知道,里面是两河堡高勋的人头。
自以为据山河之险,八千族兵,高墙壁垒,能跟赵军周旋。
殊不知,赵国有多得人心。
朱雀将军三年谋划,仁至义尽,大势之下,童虎兵到城降。
武川李保,能跟楚国大将孟百川针锋相对,相提并论,
真以为是个讲规矩,好拿捏的老好人。那就是大错特错,
能在辽河跟高句丽争雄的,能是简单货色?
马家堡前方,渐渐热闹起来,大伙争着抢着,陆陆续续出来了很多族人,
这次马家带出去的一万多贯全花完了,
可惜啊,带少了。
燕郡之地,赵国货物,真是物美价廉啊。
这次还有人参之功,保爷给的军队直购价,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牛一百五十头,铁锅三百个……”
“铁犁头三十五个,陶炉一百个,黑土……”
马家堡之下,责骂声、争吵声络绎不绝,
小民思想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想着有就行。
货物买来了,就不能比别人差,要不总感觉吃老亏了。
马家堡不远处,有一山亭。
角落里,马家主跟几个老伙计,对账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
“后面有辆马车,上头是牛奶粉。那东西贵,娘们奶水不足,给娃娃吃,能长得大。”
“兵器这次也定了,交了二千贯银钱……”
老树木桩旁,几个马家老人互视一眼,皆是面露无奈。
某一刻,一个眼睛歪斜的老伙计,瞅着福祥家主,不解的询问。
“嘿嘿……这些都是好事,大哥为何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啊!”
闻言,马家主叹息一声,忧心更甚了,
他双手撑着老腿,环顾了这蒸蒸日上的马家堡,皱眉道,
“要打仗了!这一路,行商在说,范阳、渔阳那边,楚国车队日夜不停,粮仓都修建了七八座。”
“楚国皇帝,兵甲正盛。这要是下死力。赵国败了,今后哪有朱雀将军这种耕田官啊。”
山亭里,马老头本以为这样一说,大伙都会惊慌,
没想到,一个个歪瓜裂枣眼睛斜瞅着他,跟没事人一样。
“大哥,这事军儿回来说过了。堡子里都知道,那啥……楚天子要对昔日的兄弟下黑手呗。”
“是啊,不待怕的。咱们堡子几百外来户都来问了,啥时候要人。”
“他们新打的田地,刚落的户籍。谁敢拿走,他们跟谁拼命。”
看着这些老伙计一个个如此淡定,马家主不禁有些惊愕,
奇了怪了?
什么时候,这些以前嚷嚷着谁来就投谁的货,如今一心一意当赵民了?
“其实咱就瞅着,这……这楚天子来了也是白瞎。”
“是啊,咱们这里都愿意打。赵主仁义,换皇帝划不来。”
“地契?马大哥,开垦的地契拿到了?哈哈哈……还得是你有本事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