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似乎看出来他们的窘迫,所以声音尽量柔和:“这也只是最初的医治计划,如果后续还有变数,可能还需要更多钱,家属先回去筹钱吧。”
“希望病人家属尽快给回复,毕竟病人的病情等不起多久。”
易渺垂着手,轻皱着眉。
医生指了指她脸上的伤口:“需不需要看一下。”
易渺摇头:“不用了,谢谢医生。”
她走出科室外,听见丁光霁痛苦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易渺的后背抵在墙上,无力地闭着眼睛。
她也想问,究竟是为什么?
不仅仅是身体的疲倦,更多的是心里的倦怠。
老天也许真是看她不顺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喘口气,下一件事有如山崩之势倒过来,压得她呼吸不过来。
倏地,丁光霁拉着她的手腕,用那双无助的泪眼看着她:“姐,姐,要不你去找霍总吧?霍总和你相处那么久,就算是分手也不会不管你的。”
“姐,你去找他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丁光霁的声音颤抖,哭腔明显,引得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
易渺阖着眼,拳头紧握,尖锐的指甲几乎钳进掌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睁开眼,嗓音干涩沙哑。
“我知道了。”
她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给霍祁打去电话。
霍祁那头很久都没有接电话,直到自动挂断。
后来,是霍祁的特助林达给她打来电话,没有等她打招呼,开门见山地说:“霍总在有山画廊,他希望易小姐可以在半小时内赶到。”
也没给易渺开口的机会,林达就挂断电话。
二十五分钟后,易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盖住自己脸上的伤口,穿着简朴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画廊门口。
进入画廊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穿着精致,一动一静皆是优雅绅士,所以在门口排队进去的易渺站在这些人中格外显眼。
易渺低着头不去看那些人的眼神,跟着队伍慢慢地走进有山画廊内。
画廊里的空间很大,易渺站在无人的角落,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张望。
下一瞬,她的目光停在人群中的一对站在一起的男女上。
正是霍祁和池月月。
霍祁气质矜贵,丰神俊朗,眉眼淡漠又凌厉,鹤立鸡群。
池月月今天穿着的是一件柔软的白色长裙,淡棕色的头发微卷,披在肩头,白皙圆润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站在霍祁身侧,竟也毫不逊色。
几人离得并不远,而且画廊很安静,池月月和霍祁的声音飘过来。
“祁哥,我喜欢这幅画。”
霍祁的声音有些许纵容:“嗯,喜欢就买回去。”
易渺安静地看着他们,在池月月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绕过一个墙角,用墙壁遮挡住她的身体。
她站在墙角许久,脚腕酸痛,低着头,脚尖点地绕了绕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