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起了。
橘隼人的手又动了。这次他没先拔刀,而是往前迈了一步,右手成爪,抓向凌沧澜的肩膀——这是“荒木流柔术”的“隼爪术”,要先控住对手的躯干,再用刀补杀。他这招看似猛攻,实则算准了凌沧澜身后无退路,只能硬接,又是“声东击西”的变招,爪是虚,刀是实。
凌沧澜的反应也变了。他没退,反而往前迎了一步,左手成拳,打向橘隼人的肋下——这是“通臂缠丝拳”的“崩拳”,借肩背之力,拳速快得像流星。他要破釜沉舟,用近身拳术打乱对方的刀路。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橘隼人的爪没抓到肩膀,反而被凌沧澜的拳逼得侧身。但他的另一只手,已再次拔出了青江刀。这次的刀光,不是直刺,不是横斩,而是斜着往上挑,像隼鹰的尖爪,要挑断凌沧澜的手腕筋脉。
“流云十三式·逐隼穿云!”凌沧澜喝了一声。
汉剑忽然快了起来,快得像道流云,直刺橘隼人的刀鞘与手腕之间的空隙——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破局招,要打断橘隼人“瞬拔瞬收”的节奏,也破了对方“笑里藏刀”的算计。
我看见千叶剑雄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眼里有了点期待。石台下的弟子们忘了呼吸,百强榜第八十一战,到了最要紧的时刻。
刀光与剑光,在残阳下撞在了一起。
“叮!”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响,震得人耳朵发疼。凌沧澜的剑,果然刺中了橘隼人的刀鞘,青江刀的收鞘动作被打断了。但橘隼人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忽然松开了握刀的手。
青江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这一弃刀,既是“连环计”的收尾,也是“苦肉计”的险招——故意让兵器脱手,引凌沧澜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实则左手已更快地抓住了凌沧澜握剑的手腕,同时右脚往前一勾,绊住了凌沧澜的脚踝——这是“荒木流柔术”的杀招“隼落锁喉”,弃刀换控,置之死地而后生。
凌沧澜没想到他会弃刀。他的剑被抓住,脚踝被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前倒去。他身后就是石阶,此刻却成了催命的障碍——若倒下去,后脑勺撞在石阶上,后果不堪设想。
橘隼人的手肘,已顶在了他的咽喉侧方。
不重,却足够制住他。只要再用一点力,凌沧澜的咽喉就会被打断;只要松一点手,凌沧澜就会摔下石阶。
风停了。
满地的枯枫,终于落了下来,盖在了青江刀的刀刃上。石台下的弟子们“啊”了一声,又立刻闭上嘴。
橘隼人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捡起了地上的青江刀,擦了擦刀刃上的灰尘,然后收进了鞘里。他看着凌沧澜,声音依旧很淡:“你输了。百强榜第八十一战,我胜。”
凌沧澜站在原地,捂着咽喉,咳嗽了几声。他的脸上没有不甘,只有一种释然。他看着橘隼人,又看了看石台上的“第八十一战”木牌,轻声说:“我输了。你不仅刀快,更会用计——声东击西引我分心,连环计逼我绝境,笑里藏刀诱我近身,最后用苦肉计弃刀锁我……我输得不冤。”
千叶剑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走到两人中间,看着橘隼人,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青江流的功夫,不仅快,还狠得藏计。百强榜这一战,你赢了招式,也赢了心思。中原武林,又多了个值得忌惮的对手。”
我站在原地,铁面下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百强榜的对决,从来都不只是武功的较量,更是计策的博弈。橘隼人把“声东击西”“连环计”“笑里藏刀”“苦肉计”融在刀、拳、尺之间,每一招都藏着后招,每一步都算着退路;凌沧澜的剑法刚正,拳法扎实,却少了点“藏”的心思,终究没能破了对方的连环计。
这一战,凌沧澜输了,但百强榜没输——它让中原武林看清,江湖的胜负,从来不是只靠硬气,还要有软招,有算计。残阳终于落了下去,演武坪上的影子拉得很长,石台上的“第八十一战”木牌,在暮色里泛着暗光。
橘隼人转身,走进了暮色里,青江刀的刀鞘,偶尔闪过一点冷光。凌沧澜握着汉剑,也转身往引流剑阁走去,背影依旧挺直——输了一战,却没输了中原剑客的骨气。
我拿起笔,在百强榜的卷宗上写下:“暮秋,引流剑阁外,百强榜第八十一战,橘隼人(青江流)对凌沧澜(流云剑),隼以‘声东击西’‘连环计’‘笑里藏刀’‘苦肉计’连环用策,胜。”
写完,我也走进了暮色里。百强榜的故事,还在继续,下一战,又会有哪个高手,带着哪般计策,站上那个演武坪?
没人知道。但只要有对决在,有计策在,江湖,就永远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