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襄,则像是彻底被抽走了魂魄,任由兵士拖拽着,消失在城门内渐深的阴影之中。
楚宁收回目光,调转马头,不再看向那对母子消失的方向。
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在他玄色的甲胄上,泛着幽冷的光。
常安城还未完全臣服,还有零星的抵抗需要肃清,还有庞大的帝国需要他去接收、去整合。
对于他而言,独孤伽和刘襄,不过是两个亟待处理的符号,是旧时代留下的最后一点需要擦去的痕迹。
他的征程,远未结束。
而他的冷酷,正是这乱世之中,最有效的通行证。
与此同时,大汉皇宫。
震天的喊杀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楚军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甲胄碰撞的金铁交鸣以及呵斥降卒的粗野嗓门。
常安城的心脏——那座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威与荣光的大汉皇宫,此刻已然易主。
宫墙上飘扬的汉家旗帜被粗暴地扯下,扔在泥泞中,取而代之的是绣着巨大“楚”字的玄色战旗,在硝烟与晚风中猎猎作响。
皇宫的正门——承天门被巨大的撞木轰开,残破的朱红门板上布满了刀剑痕迹和飞溅的血渍。
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冉冥,正大马金刀地站在门洞中间。
他一身厚重的玄甲上满是干涸的血污和战斗留下的划痕,光头在夕阳余晖和四周燃烧的火把映照下,反射着油亮而悍厉的光泽。
他环视着这座刚刚经历血火洗礼、此刻尽入彀中的煌煌宫阙,一双虎目中没有丝毫对奢华建筑的欣赏,只有纯粹征服者的审视与绝对的警惕。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摩挲着自己光溜溜的头顶,这是他在紧张思考或发布重要命令时的习惯动作。
随即,他那如同闷雷般粗犷浑厚的声音便在空旷的宫门前炸响,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都给俺听好了!”
声浪滚滚,震得身旁士兵精神一振:“各队按预定区域,给俺把这座皇宫里里外外篦一遍!”
“所有角落,所有殿宇,凡是喘气的,不管是太监、宫女、还是他娘的前朝的什么皇子皇孙,一个不漏,全部给俺控制起来,集中看管!”
他目光如电,扫过面前肃立的各级将校,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记住俺的话,从现在起,这皇宫给俺围成铁桶!一只蚊子都不能让它飞出去!”
“谁要是把他看守的区域弄丢了人,或是放进来了不该进的东西,休怪俺冉冥翻脸不认人,定以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紧接着,他猛地转头,指向皇宫深处那一片最为恢宏、守卫也最为森严的建筑群。
那是大汉王朝积累了数百年的财富所在——皇家宝库。
“还有那里!”
他的手指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给俺调最信得过的兄弟,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宝库给俺守死了!”
“没有陛下的亲口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靠近,更不准给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