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哥哥,你曾答应过我,待秀岩城池修筑完毕,你便许我去那里游玩。”
“我何时答应过你?”康宁帝微微皱眉,质问道。
九公主见他否认,急的蹙起了弯眉:“皇帝哥哥,君无戏言,你怎能言而无信呢?”
“等等……”
康宁帝诡笑着,挑眉问道:“你刚刚说,朕曾答应过你,待秀岩城池修建完毕,便准你前去游玩。”
九公主嘟着嘴连连点头,康宁帝也跟着点头道:“那朕并未失言,如今秀岩只是城墙建好,这城池尚在修建之中。”
这话说的没毛病,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九公主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耍起了公主脾气,用力地摇晃着康宁帝的手臂。
“我不管,我就要去秀岩,皇帝哥哥,求求你,就让我去嘛。”
康宁帝微怒道:“胡闹,快些放手。”
九公主见强硬无用,便蹲下身伏在康宁帝膝上,诉苦道:“皇帝哥哥,若艳在宫中形单影只,实在孤寂难耐。每念及昔日,小顾子伴于身侧之际,我何曾有过如此寂寥……”
说着说着,九公主委屈地流下泪水,哽咽道:“小顾子曾说,我生在皇家,虽享荣华富贵,却不比民间女子自由。若艳初始不懂,现今方知,为何小顾子要逃离宫去……”
康宁帝心头一颤,仿佛九公主的这番话也点醒了他。
是啊,当初自己也曾不解,为何小顾子三番五次要离他而去。原来,小顾子所向往的,竟是自由。
“若艳,并非朕不允你去,只是现今秀岩城内正在修筑城池,城内人多杂乱,并无可游玩之处……”
九公主仰起头,泪痕依然存于脸颊之上。
“皇帝哥哥,你当知若艳此去,所为何意。”
康宁帝凝视着九公主那满含希冀的眼眸,兄妹之情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
“也好,朕允了。”
九公主明眸一闪,生怕康宁帝反悔,顺势跪于地上,忙道:“多谢皇帝哥哥。”
康宁帝爱怜地轻抚九公主发髻,叮嘱道:“你可随陈天浩一同前去,切记,务必与他一同归来,否则朕将收回成命。”
“若艳知晓,皇帝哥哥放心。”
康宁帝微笑出来,轻拍拍九公主,“好了,勿忘告知母后。”
九公主高兴地点头:“我这便去永春宫禀告母后。”
待九公主走后,康宁帝缓缓起身,来到窗前,透过窗棂将目光望向了外面。
灰砖青瓦,白栏红墙。或许,这便是自己的一生。
第二日辰时,陈天浩来到府门外,正欲登车之际,于进光驾着马车赶来了。
陈天浩微微一愣,将腿从车凳上撤了回来,疑问道:“于统领,你怎来了?”
他话音刚落,马车上的窗帘忽然掀开,九公主将脑袋探了出来。
“嘻嘻,陈大人,本公主来了。”
陈天浩一惊,急忙躬身见礼:“臣见过九公主。”
九公主抬起玉手挥了几下,“陈大人不必多礼,我们快些启程吧。”
“九公主的意思是……您也要去秀岩?”
“是呀,皇兄准我随陈大人同去。”
陈天浩脑袋“嗡”的一下,这个小祖宗与自己同行,只怕这一路上也不得消停了。
“九公主,此话当真?”
九公主认真地点头,正色说道:“自然是真得,皇兄若是不允,我如何能出得宫来?”
陈天浩眉头微皱,九公主所言,他既不敢轻易置疑,却也不敢全然相信。若是所言属实,那自己只需在途中多加小心,务必将这位小祖宗平安送至秀岩即可。可是,若皇上对此并不知情,那自己此番带她离京,岂不是招惹了天大的麻烦。
于进光瞧出了陈天浩的顾虑,拱手道:“陈大人,皇上特命卑职护送大人与公主前往秀岩。”
他此话一出,瞬间打消了陈天浩的疑虑。
陈天浩愕然点头,“既然如此,有劳于统领了。”
于进光应道:“陈大人客气,此乃卑职份内之事。”
陈天浩来到车前,躬身道:“公主,此番前去,路途遥远,途中公主若有所需,随时唤老臣便是。”
九公主此时心思早已飞去了远方,只恨不得立刻到达秀岩,急忙道:“知道了,咱们早些上路吧。”
陈天浩连声答应,转身喝道:“启程。”
一队车马缓缓前行,九公主缩回车内,难以掩饰内心喜悦,笑滋滋说道:“依婉,我们就要离京了。”
依婉手拿绢帕掩住小嘴,咯笑着说道:“是,主子很快就要见到小顾子了。”
九公主嘟了嘟嘴:“人家现在是庄家府上的乘龙快婿,早已不是昔日的小顾子了。”
“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小顾子是念旧之人,他怎会忘记主子呢。”
“哼!这个家伙,走了这么久,又何曾记起过本公主……”
顾冲趴在床上一连打了三个哈欠,他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碧迎侧坐在床边,轻轻为顾冲捶打着腰间,眨眨明眸,猜测说道:“公子,只有三少夫人未在府中,定是她在念着您呢。”
顾冲听到碧迎提及勾小倩,顿时觉得腰间一沉,那股酸痛之感再次袭来。
几房娇妻美眷夜夜缠绵,纵使顾冲身体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勾小倩这个小妖精,床笫之间尤为娇媚,一身媚骨,万种风情。
可此事又怎能让人知晓?于是顾冲只得谎说自己扭了腰身,这才得以休养几日。
唐岚走进房内,见顾冲未见好转,蹙眉说道:“我那里有祛瘀止痛的膏药,可要取来敷上?”
顾冲摇了摇头,缓声道:“不必,静养几日便会自愈。”
唐岚关切道:“静养虽有效,却是慢了些,我去熬些汤药来,喝下后便会好转。”
“那汤药又苦又涩,实难下咽。”
“良药苦口利于病,喝药自是没有喝酒痛快,但却可以治病。”
唐岚这句话忽然点醒了顾冲,他猛然想起来,裴三空的房内还有一坛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