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州属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面对母亲的恨铁不成钢和警告,根本没放在心上。
本来以前就没管过他,现在也别想管。
明明傅清衍只是一个外人,甚至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照片。
他们却仍旧是站在傅清衍那边。
简直就是双标!
他和纪云姝甚至都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亲密行为,凭什么就如此防范着他?
这公平吗?
不公平。
陆宴州眼底翻涌着阴暗之色。
聪明的没有选择和傅菁争吵。
因为即便是吵,傅菁也不会站在他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看着沉默的儿子,傅菁就知道陆宴州没有听进去。
太阳穴突突的跳,傅菁感到一阵无力,可又怕陆宴州再次深陷进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
陆宴州恢复记忆了呢?
十几岁的陆宴州,根本不服任何人管教,做什么事都是一根筋。
尤其是在有关沈南枝的事情上,更是连什么都不顾。
不是说十几岁的陆宴州不好,只是时候不对。
二十几岁的陆宴州更成熟。
凡事都会以利益为主。
可傅菁问过医生,像陆宴州这样的情况,医学是干预不了什么的。
唯有等它自己恢复。
一半的可能是永远都不会恢复。
另一半的可能就是或许会恢复。
“陆宴州,”傅菁板着脸,连名带姓的叫着他,“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要是让我知道你再算计你小舅舅,后果自负。”
陆宴州终于抬眼,正视起了傅菁。
问道:“妈,我才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什么处处胳膊肘往外拐?你不是也很喜欢枝枝吗?我娶她回来做你儿媳妇不好吗?”
“混账东西!”
傅菁忍不住,直接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客厅静了又静,佣人纷纷逃离现场,生怕一会儿就被迁怒。
陆宴州侧着脸,脸上红了一片。
望着他,傅菁突然有些后悔。
她怎么就冲动到动手了呢?
但打都打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不定这一巴掌正好将他打醒!
“陆宴州,我早就说过了,你和枝枝根本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你们俩分手的原因是你造成的,并且是你犯了原则性的问题,你凭什么指望枝枝会原谅你?”
“镜子碎了都不可能恢复如初,更别提感情了。”
“分了就是分了,你别再去打扰到枝枝行不行?如果你真的还爱着她,就更应该退出她的生活。”
“你不是想和纪云姝年底订婚吗?只要你不去骚扰枝枝和你小舅舅,我可以同意纪云姝嫁入陆家。”
“陆宴州,没必要搞得双方都不体面。”
傅菁说的斩钉截铁,不留任何母子情面。
甚至连让纪云姝进陆家的门,这么离谱的事情都答应了。
如果陆宴州真的喜欢纪云姝,或许会为此妥协。
可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纪云姝。
现在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利用关系。
但现实却是不论有没有纪云姝,该防备他的人依旧会防备。
陆宴州扯着唇,嗓音冷然,“你觉得我会喜欢纪云姝那种蠢货吗?”
可不就是蠢货吗?
长相是父母给的,陆宴州不做任何评判。
但性格,真是贪婪到令人作呕。
嫉妒心又强,留在身边,恐怕天天都是鸡飞乱跳。
陆宴州无福消受。
甚至开始怀疑起,当初他真的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伤害了沈南枝。
一定是被谁做局了。
陆宴州不是没有仔细调查过。
但每次调查到的信息,都是说他是自愿,并没受到任何人指使。
趁着沈南枝出国当交换生的那几月,更是肆无忌惮。
不论走到哪都会带着纪云姝。
后面更是明目张胆。
公然让纪云姝介入他的生活,一些大事上面,也能为了纪云姝忽视沈南枝。
这些对于十几岁的陆宴州来讲,荒谬到犹如太阳从西边升起似的。
傅菁皱眉,“你不喜欢纪云姝?”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陆宴州嗤笑一声,“我说了,我只爱沈南枝。”
他与沈南枝那么多年的情谊,怎是旁人三两天就能插足的?
傅菁问的犀利,“好,既然你说你爱枝枝,那你为何要对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那么好?”
陆宴州:“好?”
“容忍纪云姝介入你的圈子,凡事以她为先,知道她上学都是走的助学贷款,于心不忍,以陆家的名义资助她上学,直到大学毕业。”
一字一句,都直戳陆宴州的内心。
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他回答不上来。
是啊。
他为什么要让纪云姝凌驾在沈南枝之上呢?
如果只是单纯觉得纪云姝可怜,那沈南枝被爆出假千金事情后,为什么没有可怜沈南枝呢?
沈南枝待在纪家,身份尴尬,谁也不待见。
他为什么没有可怜沈南枝呢?
一丝茫然涌现在陆宴州眼底。
身侧的手也不禁攥成了拳头。
也正是这时,傅清衍大步走了进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仅仅只是远远的对视,傅菁都能感受到浓烈的火药味。
为了防止两人起肢体上的冲突,傅菁有先见之明的挡在了两人中间。
待傅清衍走近,傅菁问:“回来没先去找枝枝?”
听见这句话,陆宴州的身体立刻就紧绷起来,看向傅清衍的眼中,更加阴沉。
傅清衍更沉得住气。
移开视线,刻意说:“已经见过了。”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她很想我。”
“你说谎!”
几乎是第一时间,陆宴州就否认了傅清衍的后半句话。
目光阴恻恻的,“枝枝都知道你在国外乱搞,怎么可能会想你?她眼里最容不下沙子,傅清衍,说谎也得打个草稿吧?”
嘲讽讥诮的语气令傅清衍的面色更加冰冷。
目光重新对上。
傅清衍:“枝枝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陆宴州,你这颗像石头一样的沙子,为什么还会觉得自己有可能?”
“至于那张照片,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不想把话说得很难听。”
陆宴州:“你——”
傅菁忍无可忍,“陆宴州!你给我闭嘴!”
陆宴州怎么可能真的闭嘴?
看着傅清衍,他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拳头捏的‘咯吱’响。
“陆宴州,这次的事,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傅清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傅菁想要劝上两句,却猛地被陆宴州推开。
眼睁睁的看着陆宴州一拳往傅清衍脸上砸去。
瞳孔瞬间紧缩,“陆宴州!”
傅清衍硬生生的挨下一拳。
嘴角破了一道口子,隐隐可以看见红色的血迹。
陆宴州眼底一片猩红,“傅清衍,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去他么的小舅舅、长辈!从你抢走枝枝开始,你就再也不是我小舅舅!”
傅清衍眼底的神色阴暗。
他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回了陆宴州一拳,不甘示弱。
两人直接扭打起来。
傅菁根本拉不开。
气得头晕目眩,为了不酿成更大的错误,去找人来帮忙了。
客厅只剩下舅甥两人。
打得是不分你我,出手全都是下了死手。
陆宴州:“枝枝和我青梅竹马,你觉得你一个天降的能比过我吗?”
“枝枝对我肯定还有感情,至于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无非就是一时的新鲜感。”
“我与枝枝谈了七年,做过的事情比你们都多。”
“傅清衍,你就是我们感情py的一环!”
陆宴州故意在气傅清衍。
但傅清衍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之中的那么愤怒。
理智还在线。
狭长的凤眼里,暗沉到像冬日里的黑夜,危险处处弥散。
又是一拳挥下去。
傅清衍说:“没听过一句话吗?竹马比不过天降,你和枝枝在一起七年,做了什么?”
“陆宴州,我和枝枝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傅清衍故意在激怒陆宴州。
明显,陆宴州成功上当。
下手的力度越来越重,气得双眼猩红,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还不够。
傅清衍硬生生接下陆宴州的一拳。
余光瞥见傅菁带着佣人赶来时,眸色变化了一瞬。
陆宴州怔愣。
下一买哦,傅清衍突然凑近他的耳边,挑衅的轻笑了两声。
嗓音嘶哑,“你有一句说对了,枝枝是我抢走的。”
“我早就对她,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