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道:“你这就不拿我当兄弟了,我来见你,便是觉得你我之间更胜王忠嗣一筹,故此前来请教,子全何故不坦诚相待?”
韦坚尴尬的一笑:“我作为前太子的岳父,只能缩起头来明哲保身,既不能得罪新太子,也不能与他走的太近。
但既然惟明对我推心置腹,我韦坚若是藏着掖着就不够朋友了。
以我之见,王忠嗣风头太劲,容易功高震主,反而对太子不利。
惟明你最好不要轻易表态,既不要得罪太子,也不要做王忠嗣的马前卒。
想要推动太子重返东宫,他王忠嗣直接向陛下提议不就是?
却要让你与李亨充作马前卒,他自己反而袖手旁观,立于不败之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皇甫惟明笑道:“呵呵……我与子全一样看法,忠王与王忠嗣乃是挚交,我就不管他如何选择了。”
韦坚道:“李亨虽然是我的妹夫,但论感情你我乃是生死之交,还望将来同舟共济。”
“应该是同富贵、共患难才对!”
皇甫惟明大笑着拱手告辞,“时辰不早,小弟就不叨扰了。”
李健回到家中有些闷闷不乐,对王彩珠道:“看得出来岳父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我,奈何这李亨与皇甫惟明在耍滑头。”
王彩珠道:“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切不可操之过急,只要你能改变自己的缺点,不断完善自己,一定会慢慢有大臣支持你。”
“话虽这样说,但我怕父皇将来另立皇后,那就会有人威胁孤的太子之位了。”
李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要想坐稳储君之位,孤还是得拉拢一帮真心实意支持我的同党,如此方能高枕无忧。”
“睡觉吧……”
王彩珠吹灭蜡烛,落下帷幕入寝。
李亨与皇甫惟明走后,王忠嗣也在与妻子宋氏以及公孙芷密谋。
“我看三郎与皇甫惟明不太积极啊!”
王忠嗣吃着橘子醒酒,嘴里嘀咕道。
宋氏道:“夫君莫急,等你灭了渤海国之后,肯定威望更高,到时候你自己上书请求太子回东宫执政,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
王忠嗣惆怅的道:“我之所以积极推动二郎掌权,乃是为了早点让义父重获自由。”
公孙芷道:“以妾身之见,夫君不要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反而会对太子不利。”
“爱妾说的倒也是!”
王忠嗣点头,“为夫左思右想,觉得陛下有些不太信任我,我让他杀安守忠不杀,让他调走安守忠不调,只是答应让我节制这支军队。”
“以妾身之见,夫君就不该要这支军队的指挥权,自古以来‘功高必震主,臣强则君疑’,夫君不可过于贪功啊!”
公孙芷一边帮丈夫敲打肩膀,一边良言相权。
王忠嗣马上嗤之以鼻:“你这就是夫人之见了,我王忠嗣在河北打了三四年的仗,岂能让安守忠这个叛徒来摘果子?
我王忠嗣就算答应,我手下的兄弟也不会答应!
这灭亡渤海国的头功必须是王忠嗣的,他安守忠要是敢跟我抢功劳,我非弄死他不可!”
公孙芷也知道丈夫的驴脾气,当下也不敢多劝,婉转的说道:“渤海国也不是一捏就烂的软柿子,他安守忠说灭就能灭了?等夫君回到幽州之后见机行事便是。”
王忠嗣点头,吩咐宋氏道:“明天早朝结束之后,为夫就准备返回幽州了,让公孙氏娘俩跟着我去北方,家里就交给你操持了。”
宋氏点头:“夫君直管放心,家中一切事务都着落在妾身肩上便是。”
“以后太子要是遇见难题,你就去找李亨帮忙,他要是不帮忙,就是没有拿我王忠嗣做兄弟。”
王忠嗣说着话把手里的橘子攥了个稀巴烂,“关键时刻不帮忙,平日里唱的再好听有什么用?”
“好了、好了,时辰已经不早,夫君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征。”
宋氏急忙与公孙芷一同起身搀扶着王忠嗣将他送进卧室,公孙氏自觉地回避,把丈夫让给了宋氏。
含象殿内,李瑛刚刚把面前堆积的奏折批完,准备洗脚睡觉。
在门外值班的内侍匆匆来报:“启奏陛下,锦衣卫指挥使伍甲求见。”
“让他进来!”
李瑛一边在吉小庆的伺候下脱掉靴子泡脚,同时吩咐让伍甲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