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王忠嗣走出家门,乘坐马车赶往大明宫,五十名全副甲胄的健卒随行护卫。
两炷香的功夫之后,王忠嗣的马车抵达了丹凤门。
由于从各地进京吊唁的官员络绎不绝,因此礼部派人在丹凤门外摆开桌子登记,上面注明某地派了哪个官员进京吊唁,以便将来秋后算账。
皇后薨了,举国大葬,如果哪个地方的官员不来,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将来肯定要追责。
皇后的葬礼已经举行了六七天,接近尾声了,这还是礼部的官员第一次见到由兵卒护卫着前来吊唁的。
“这来的是谁啊?这么大的架子?”
负责登记的一名孙姓郎中皱起了眉头,吩咐旁边一名手下上前问清姓名。
只是还不等这人上前,王忠嗣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龙行虎步的径直往丹凤门走去。
这个吏部的差役有些不开眼,愣是凑上前去堵住了王忠嗣的道路:“敢问这位大人是从外地进京的吗?”
“怎么了?”
王忠嗣一脸诧异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开眼的家伙,“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我家孙郎中请大人过去登个记。”
这名差役虽然不认识王忠嗣,但也知道紫袍乃是三品以上的大臣,来的这位不是某个省的布政使就是大都督,因此态度十分谦恭。
“呵呵……本将回来吊唁皇后还需要登记?”
王忠嗣冷笑一声,“滚一边去,别影响我的心情!”
偏偏这个差役来礼部还不到俩月的时间,而且性格还有些执拗。
看到对方丝毫不配合,这名差役顿时犯了驴脾气,伸手拦住了王忠嗣。
“虽然大人身着紫袍,不是封疆大吏就是一方将领,但进宫吊唁需要登记,我们礼部才能知道都是哪些人来了,还望大人配合。”
“好狗不挡道,滚远点!”
王忠嗣大怒,反手一巴掌扇在这名差役的脸上,顿时肿胀了起来。
“打人了,天子脚下打人了!”
这名差役被王忠嗣一巴掌扇的晕头转向,索性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不开眼的东西,让你们尚书来问我是谁!”
王忠嗣朝这名差役啐了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就在王忠嗣身后,几名士卒冲了上来,对着这名倒在地上骂街的差役一顿拳打脚踢。
“瞎眼的东西,竟敢阻拦我们晋公,我看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狗东西,我们在前线刀头舔血的扞卫大唐,回到京城还要被你们刁难?”
“打死这个狗东西,让他长点教训!”
那孙郎中看到王忠嗣逐渐走远,这才带着一帮差役上前阻止正在殴打自己属下的官兵。
“住手,竟敢在大明宫门前殴打官差,你们这帮骄兵悍卒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看到有人站出来阻止,这几名官兵方才住手,俱都冷笑连声。
“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门打不长眼的!”
这名差役挨了一顿暴揍,被打的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孙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无缘无故的被人暴打,我冤枉呢!”
孙郎中气愤不已,这个紫袍大臣把自己手下打了也就罢了,这几个官兵竟然还冲上来补刀,真是不把礼部放在眼里!
“你们的将军是谁,说出名字来,本官要去参他一本!”
几名官兵不屑的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孙郎中好歹也是个身穿绯袍的五品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在自己的主场,被人当众砸了场子,面子上挂不住。
“那本官倒要听听你们将军是何方神圣?
这几天进京吊唁的也不乏从各省来的布政使、大都督,当本官没见过大人物?
这天子脚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穿紫袍的虽然尊贵,但本官也不怕他!”
为首的官兵双手叉腰:“那你听好了,我们将军乃是晋国公、辅国大将军、河北兵马大都督王忠嗣是也!”
孙郎中闻言顿时变色,马上陪笑着拱手:“呵呵……那没事了,这不开眼的狗东西该打!”
“哈哈……”
几名官兵这才大笑着扬长而去,躲到马车一边与大部队闲聊去了。
“呜呜……”
挨打的差役躺在地上委屈的大哭,“老天爷啊,我招谁惹谁了……”
孙郎中忍不住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狗东西,也不问清楚身份就多嘴,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