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空荡荡的开城王宫大殿,在一片废墟之上。
智顺王尚可喜,忍藩藩主阿部忠秋、萨摩藩主岛津光久、朝鲜京畿防御使申景禛四员大将,个个顶盔贯甲、精神抖擞、腰悬钢刀。
尚可喜扫了一眼众人:“两位藩主,申将军,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尚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王爷一声令下,末将立即率领兄弟们,杀出北门,宰了明狗。”
“杀光了,老子再破围而出。”
守北门的阿部忠秋,手握倭刀,愤愤然道。
“尚王爷,我朝鲜兄弟,也个个怀着仇恨,都想杀出去,为兄弟们报仇呢。”申景禛也想拼死干一场。
这段时间,他太憋屈了。
开城之内,朝鲜人、朝鲜兵,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他们没有本事对付天助兵和倭军,那么,就只能把所有的罪,所有的恨,都算在明军身上。
“尚王爷,我手下兄弟,也都做好准备。现在,正在养精蓄锐、睡大觉呢。”
“只等尚王爷一声令下,我大军立马杀出南门,痛宰明军。”
守南门的岛津光久,也不把明军放在眼里。他们只是饿,并不是怕,更不是怵。
阿部忠秋、岛津光久说的豪迈。但是,却忽略了一件事。
打包金银珠宝,才是两伙日军最紧要之事。
不过,有些事,尚可喜看见了,也不好直说,只能委婉提醒。
“诸位,今夜一战,机会难得。将士饱食,养精蓄锐。心有仇恨,个个哀兵。赢的机会,非常大。”
“不过,这机会,有且只有一次,希望三位将军珍惜。”
“大明有句古话,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非常时刻,不要也罢。”
“这次,咱既要复仇,更要逃命。只要咱能活下来、逃出去,就有无限可能。”
“只要还有命在,丢掉的钱财,十倍、百倍,都能拿回来。”
“可要为钱财所累,冲不出去,那就一切归零,啥都没有了。”
“嘿嘿......王爷所言极是!”阿部忠秋、岛津光久急忙回应。
不过,回应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八成,他们是不会听的。
尚可喜不想再教育人,回归正题,继续道:“申将军,两位藩主,今夜杀明狗、突围出去。”
“不知几位,有什么战法?”
“战法?”三人一愣。
“尚王爷,咱们各守一门,难道不是各出各门、各杀各敌么?”阿部忠秋疑问道,觉得尚可喜,有些不可理喻。
“尚王爷,四路大军,同时攻击。定能让明军应接不暇,招架不住。”岛津光久很是直白。
“尚王爷,难道,四面突围,还有讲究?”申景禛也有些不解。
尚可喜笑笑:“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深夜突围,黑灯瞎火,正是行兵者诡道的好机会。”
“咱们四路同时出击,难免兵力分散,不能形成合力。”
“若是一路出击,又容易挤攒不下,造成窝兵。”
“若是兵分两路,再设两路疑兵,则是刚刚好。”
“兵分两路?”
“两路疑兵?”
尚可喜的话,又把三员大将,给听懵逼了。
《孙子兵法》,他们听说过,如雷贯耳,很是仰慕。既然是《孙子兵法》上的,他们谁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