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麟在祖宅后院挖到那枚青铜印时,指尖刚触到印面的纹路,整个人就像被按进了冰窟——不是天冷,是那印子里钻出来的寒气,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渗,连他手腕上母亲留的红绳都绷得笔直,绳尾的银铃嗡嗡直响。
这祖宅是太爷爷传下来的,在城中村拆改名单上挂了三年,今天是最后搬东西的日子。他本是来挖埋在后院老槐树下的旧木箱,没想到一铲子下去,没碰到木箱,倒磕到了这枚巴掌大的青铜印。印身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像字又像画,翻过来一看,底面竟嵌着颗暗紫色的珠子,珠子里似有黑雾在转。
“哪来的破铜烂铁?”赵家麟随手想扔,可手指刚松开,青铜印竟像长了磁石,“啪”地吸回他掌心。与此同时,老槐树的叶子突然簌簌往下掉,明明是盛夏,树底下却结了层白霜,霜花还顺着树根往他脚边爬。
他心里发毛,转身就往屋里跑,刚跨进门槛,就听见堂屋传来“吱呀”一声——那是挂在正墙上的太爷爷遗像,相框玻璃突然裂了道缝,缝里渗出的不是玻璃渣,是跟青铜印里一样的黑雾,黑雾在遗像前聚成个模糊的人影,声音像刮铁皮似的:“把‘镇阴印’还来,饶你不死。”
赵家麟攥着青铜印往后退,后背撞翻了墙角的旧木柜,柜里的东西哗啦啦掉出来,其中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啪”地砸在脚边,封面上写着《赵家祖训》。他慌手慌脚捡起书,刚翻开第一页,就看见太爷爷的字迹:“吾辈持镇阴印,镇后山阴煞,印在人在,印失人亡,子孙切记,勿让印离身……”
“阴煞?镇阴印?”他脑子里一团乱,抬头再看,黑雾人影已经飘到跟前,伸出的手全是骨刺,眼看就要抓到他胸口。情急之下,他把青铜印往前一推,印面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金光,黑雾人影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惨叫着:“不可能!你怎么能催动镇阴印?”
赵家麟也懵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时,手腕上的红绳银铃突然炸开,银碎片飞散开来,竟在他身前拼出个小小的八卦阵,阵眼正好对着青铜印。黑雾人影见了八卦阵,更是吓得往后退,转身就想从门缝钻出去,可刚碰到门框,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原来是《赵家祖训》从他手里掉在地上,书页翻开,字里行间渗出金光,把整个屋子罩住了。
“你是赵家第几代?”黑雾人影被逼到墙角,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凶狠,反倒带了点哀求,“我不是要害你,是后山的阴煞快压不住了,没有镇阴印,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赵家麟皱着眉:“阴煞是什么?太爷爷的祖训里只说镇阴印要随身带,没说别的。”
“你太爷爷当年为了镇住后山的阴煞,把自己的魂魄炼进了镇阴印,我是他的守印灵!”黑雾人影急得转圈,“三年前你家搬出去后,镇阴印的能量就弱了,阴煞已经开始往外跑,前几天村西头王大爷家的孙子,不就是在山脚下玩丢了魂?再拖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阴煞勾走魂魄!”
赵家麟想起前几天听邻居说的事,王大爷家的小孙子确实突然昏迷,医院查不出毛病,最后是请了个道士来,才勉强把人救醒。他心里犯嘀咕,又看了眼手里的青铜印,印上的紫珠似乎转得更快了,连带着他掌心都发烫。
“那我该怎么办?”他问。
守印灵飘到窗边,指着后山的方向:“现在只能去后山的‘镇阴洞’,用镇阴印重新加固封印。不过阴煞已经成了气候,光靠你一个人不行,得找‘清风观’的玄阳道长帮忙,他是你太爷爷当年的老友,知道怎么用镇阴印。”
赵家麟咬咬牙,抓起青铜印和《赵家祖训》就往外跑。刚出家门,就看见村口围了群人,吵吵嚷嚷的,走近一看,是村西头的王大爷正抱着孙子哭,那孩子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眼看就快不行了。旁边的道士蹲在地上,手里的桃木剑都断了,摇头说:“不行,阴煞太凶,我镇不住,只能等清风观的玄阳道长来。”
“我去找玄阳道长!”赵家麟喊了一声,没等众人反应,就往村外跑。清风观在三十里外的山上,他一路跑,一路感觉怀里的青铜印越来越烫,时不时还有黑雾从印缝里钻出来,幸好有《赵家祖训》在,黑雾一碰到书页的金光就散了。
跑到半山腰时,天已经黑了,山路上没路灯,只能靠手机手电筒照路。突然,手机信号没了,手电筒也闪了两下就灭了,周围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有人在哭。
“谁在那儿?”赵家麟握紧青铜印,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脚下传来“咔嚓”一声,低头一看,竟是踩碎了个骷髅头,骷髅眼里还冒着绿光。他吓得往后跳,再抬头,周围竟站满了“人”——全是面色惨白、双眼空洞的影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有的还拖着断腿,一看就不是活人。
“是阴煞的傀儡!”守印灵的声音从青铜印里传出来,“快用镇阴印的金光打他们!”
赵家麟赶紧把青铜印举起来,可印上的金光却弱了不少,只能勉强护住自己。那些傀儡一步步逼近,有的已经伸出手来抓他的胳膊,冰凉的触感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钟声,“铛——铛——”,声音清亮,那些傀儡听到钟声,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身上的绿光也淡了。
“是玄阳道长的‘清心钟’!”守印灵大喊,“快往钟声方向跑!”
赵家麟顺着钟声跑,跑了没几步,就看见前方有盏黄色的灯笼,灯笼下站着个穿青色道袍的老人,手里拿着个铜钟,正是玄阳道长。道长看到他,眉头一皱:“你是赵家的小子?镇阴印怎么在你手里?你太爷爷呢?”
“太爷爷他……他把魂魄炼进镇阴印了,现在后山的阴煞快压不住了,村里已经有人出事了!”赵家麟喘着气,把青铜印递过去。
玄阳道长接过青铜印,翻来覆去看了看,叹了口气:“你太爷爷当年就是太固执,非要用自己的魂魄养印,现在印的能量快耗尽了,他的魂魄也撑不了多久。走,我们现在就去后山,再晚就来不及了。”
两人顺着山路往后山走,玄阳道长一边走,一边给赵家麟讲起往事:“你太爷爷年轻时,后山突然出现阴煞,害死了不少人,后来他找到镇阴印,又求我帮忙,才把阴煞镇在镇阴洞里。可镇阴印需要人魂滋养,他怕连累子孙,就自己把魂魄炼了进去,还特意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别告诉你们这些事。”
赵家麟听得心里发酸,原来太爷爷不是像村里人说的那样“走火入魔”,而是为了保护大家。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镇阴洞门口,洞口黑漆漆的,往里一看,竟有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盯着他们,还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磨牙。
玄阳道长从袖里掏出桃木剑和符纸,对赵家麟说:“你拿着镇阴印,跟在我后面,等会儿我念咒时,你就把印按在洞中央的石碑上,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赵家麟点点头,握紧了青铜印。玄阳道长念起咒语,桃木剑上亮起红光,符纸也一张张飞出去,贴在洞口两侧,洞口的绿光瞬间弱了不少。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里,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声,声音娇滴滴的:“公子,帮我捡下簪子好不好?”
赵家麟心里一动,差点回头,幸好玄阳道长及时提醒:“别回头!是阴煞的幻象!”他赶紧稳住心神,跟着玄阳道长继续往前走。越往洞里走,温度越低,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浓,地上时不时能看到白骨,有的还嵌在石壁里,看着触目惊心。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洞中央,那里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碑上刻满了符文,符文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是血。玄阳道长停下脚步,对赵家麟说:“就是现在,把镇阴印按在碑顶的凹槽里!”
赵家麟赶紧走过去,刚把青铜印往凹槽里按,石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碑上的符文亮起红光,从碑底钻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朝着他缠来。玄阳道长立刻挥起桃木剑,砍断一条又一条触手,大喊:“快念《赵家祖训》第一页的咒语!”
赵家麟这才想起祖训里还有咒语,赶紧掏出书,翻开第一页,照着上面的字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刚念完,青铜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顺着石碑的符文蔓延,黑色触手碰到金光就化成了水,洞里的阴煞气息也开始慢慢消散。
可就在这时,洞顶突然塌了块石头,正好砸在玄阳道长背上,道长“哇”地吐了口血,桃木剑也掉在了地上。石碑后的阴影里,突然钻出个巨大的黑影,长得像只蜘蛛,却有一张人脸,声音尖利:“想镇住我?没那么容易!”
黑影朝着赵家麟扑来,他赶紧举起青铜印,金光再次亮起,可黑影却不怕,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把青铜印抢过去。赵家麟死死攥着印,手指都泛白了,就在这时,他怀里的《赵家祖训》突然飞起来,书页全部展开,字里行间的金光汇聚成太爷爷的人影,人影一把夺过玄阳道长掉在地上的桃木剑,朝着黑影刺去:“孽障!还敢出来害人!”
黑影被桃木剑刺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太爷爷的人影转过身,看着赵家麟,眼神里满是欣慰:“好孩子,没给赵家丢脸。镇阴印就交给你了,以后守护村子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太爷爷!”赵家麟想伸手去抓,可太爷爷的人影已经开始消散,只留下一句话:“照顾好你爹娘,守住镇阴印……”
黑影彻底消失后,洞里的阴煞气息也散了,石碑上的符文恢复了平静,青铜印安安稳稳地嵌在凹槽里,只是印里的紫珠,颜色淡了不少。玄阳道长扶着石壁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总算没事了,不过阴煞虽然被镇压了,镇阴印的能量也快耗尽了,以后你得靠自己的精血养印,才能继续镇住阴煞。”
赵家麟点点头,把青铜印从凹槽里取出来,贴身放好。两人走出镇阴洞时,天已经亮了,山脚下的村子里,炊烟袅袅,王大爷家的小孙子也醒了,正哭着要吃的。
可赵家麟知道,事情还没结束。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印,印面的纹路还在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太爷爷的魂魄还在印里,而他的责任,才刚刚开始。
当天下午,他把祖宅的东西搬去了城里的新家,却特意把《赵家祖训》和青铜印带在身边。晚上睡觉时,他梦见太爷爷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个小盒子,递给她说:“这是‘聚阴珠’,以后养印能用得上,还有,后山的阴煞只是暂时被镇压,三年后还会再出来,到时候你得找齐三颗聚阴珠,才能彻底消灭阴煞……”
醒来时,赵家麟发现枕头边真的放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颗跟青铜印里一样的紫珠,只是颜色更亮。他握紧盒子,心里明白,三年后的挑战,会比现在更难,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是赵家的子孙,是镇阴印的守护者。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清风观,找玄阳道长请教养印的方法。道长给了他一瓶“清心露”,说:“这能帮你稳定心神,养印时不会被阴煞反噬。对了,你太爷爷说的聚阴珠,我知道在哪,一颗在城东的‘鬼市’,一颗在城西的‘锁龙井’,还有一颗,在……”
道长话还没说完,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道士跑进来,慌张地说:“师父!不好了!城东鬼市出事了,好多人被鬼缠上了!”
赵家麟和玄阳道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握紧怀里的青铜印,心想:看来,不用等三年,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赵家麟跟着玄阳道长往城东跑时,怀里的青铜印烫得像块烙铁。刚到鬼市街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哭喊声——本该热闹的早市空无一人,只有几家铺子的门板歪歪斜斜挂着,门板上还留着黑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挠出来的。
“小心点,这是‘缠魂雾’。”玄阳道长从袖里摸出两张黄符,一张递给赵家麟,一张贴在自己胸前,“捏在手里别丢,能防雾里的邪祟勾魂。”
赵家麟接过黄符,指尖刚碰到符纸,就感觉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怀里的青铜印也不那么烫了。两人往里走,越走雾越浓,到后来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喘气。
突然,玄阳道长停住脚步,桃木剑“唰”地出鞘,朝着左边的雾气劈去:“出来!”
剑光划过,雾气里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跌跌撞撞跑出来,竟是个穿着破烂戏服的女人,脸上涂着惨白的粉,嘴唇却红得像血,手里还攥着个断了线的木偶。“你们……你们别过来!”女人往后退,退着退着就撞到了墙,墙里突然伸出几只黑色的手,一下子把她拽了进去,只留下一声凄厉的尖叫。
赵家麟看得头皮发麻,玄阳道长却很平静:“是‘墙中鬼’,专门抓落单的人当替身。这鬼市底下埋着不少无主孤魂,一到阴雨天就容易作乱,这次怕是有人故意放了邪祟出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鬼市最里面的“古董摊”时,终于看到了人影——几个摊主缩在摊位底下,浑身发抖,指着摊位后面的巷子:“在……在里面!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瓶子,往空气里倒东西,倒完就有雾了,还有……还有好多木偶活过来了!”
赵家麟顺着摊主指的方向看去,巷子口的雾气最浓,隐约能看到几个木偶的影子,正僵硬地往这边走。那些木偶跟刚才女人手里的一样,断手断脚,脸上却画着诡异的笑,走一步,关节就“咔嗒”响一声。
“是‘厌胜术’。”玄阳道长脸色凝重,“有人用木偶扎了生辰八字,再用阴煞之气催动,让木偶变成‘煞傀’,专门勾人的魂魄。看来对方的目标不只是鬼市,是想借煞傀收集魂魄,增强阴煞的力量。”
说话间,煞傀已经走到跟前,最前面的一个木偶突然抬起手,手里的断木刺朝着赵家麟的胸口扎来。他赶紧往旁边躲,怀里的青铜印却突然发烫,印面的纹路亮起金光,金光正好照在木偶身上,木偶“滋啦”一声,像被开水烫过似的,瞬间就化成了一堆木屑。
“原来镇阴印能克煞傀!”赵家麟又惊又喜,玄阳道长却提醒他:“别大意,这只是最普通的煞傀,后面肯定还有更厉害的。”
果然,巷子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里还在冒着黑气。“没想到赵家还有人能催动镇阴印。”斗篷人声音沙哑,听不出男女,“不过没关系,等我收集够一百个魂魄,就能破了你的镇阴印,到时候后山的阴煞出来,整个城都得陪葬!”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家麟握紧青铜印,玄阳道长已经举起桃木剑,符纸在他手里燃起来,红光映亮了周围的雾气。
斗篷人没回答,只是举起黑色瓶子,往地上倒了些黑气。黑气落地,瞬间就变成了十几个煞傀,这些煞傀比刚才的大了一倍,手里还拿着生锈的刀,朝着两人扑来。玄阳道长赶紧念咒,桃木剑上的红光更盛,一剑劈下去,就有两个煞傀化成木屑。赵家麟也不含糊,把青铜印的金光聚在掌心,一掌拍向煞傀,煞傀碰到金光就倒,很快就剩下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煞傀突然变大,变成了跟人一样高,手里的刀也变成了一把大斧,朝着玄阳道长劈去。道长年纪大了,动作没那么快,眼看就要被劈中,赵家麟赶紧冲过去,用青铜印挡住大斧。“哐当”一声,大斧被金光弹开,煞傀的手臂也断了一截,可它像是感觉不到疼,继续挥着大斧进攻。
“用《赵家祖训》里的咒语!”玄阳道长喊,“镇阴印的力量需要咒语催动,光靠它自己不行!”
赵家麟这才想起祖训里的咒语,赶紧默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随着咒语念出,青铜印的金光越来越亮,他把印往前一推,金光化作一道光箭,直直射向煞傀的胸口。煞傀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就化成了黑气,被青铜印吸了进去。
斗篷人见煞傀全被消灭,气得把黑色瓶子往地上一摔:“没用的东西!”瓶子摔碎,里面的黑气全部冒出来,在他身边聚成个巨大的黑影,黑影长着两只牛角,手里拿着把叉子,一看就是“牛头煞”。
“这是用一百个生魂炼出来的牛头煞,我看你们怎么破!”斗篷人狂笑着,牛头煞朝着两人冲来,叉子带着风声,一下子就把旁边的摊位劈成了两半。
玄阳道长赶紧掏出所有符纸,围成一个圈,符纸燃起来,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牛头煞。“赵家小子,你快用镇阴印的‘镇煞阵’,我撑不了多久!”道长的额头上全是汗,火墙已经开始摇晃,牛头煞的叉子已经刺破了一个小口。
赵家麟赶紧翻《赵家祖训》,找到镇煞阵的画法,他把青铜印放在地上,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印周围画阵。血刚碰到地面,就被青铜印吸了进去,印面的纹路全部亮起,一个金色的大阵从地上升起,正好把牛头煞罩在里面。
牛头煞在阵里疯狂挣扎,叉子不断砸在阵壁上,大阵摇晃着,眼看就要破了。赵家麟感觉自己的血在被青铜印快速吸走,头晕得厉害,玄阳道长也快撑不住了,火墙已经快灭了。
就在这时,怀里的聚阴珠突然发烫,从他的口袋里滚出来,正好落在青铜印旁边。聚阴珠一碰到青铜印,就发出紫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大阵融合,大阵的光芒瞬间变强,牛头煞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竟被大阵慢慢炼化,变成一缕缕黑气,被青铜印吸了进去。
斗篷人见牛头煞被炼化,吓得转身就跑,玄阳道长赶紧扔出一张符纸,符纸化作一道红光,正好贴在斗篷人的背上。“想跑?没那么容易!”道长喊,赵家麟也赶紧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把斗篷人堵在了巷子口。
斗篷人被逼得没办法,突然扯下自己的斗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我也是没办法!”年轻人哭着说,“我妹妹被阴煞缠上了,那个黑衣人说,只要我帮他收集一百个魂魄,他就救我妹妹,我……我也是被逼的!”
“黑衣人?”赵家麟皱起眉,“什么黑衣人?”
“就是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戴着个口罩,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年轻人说,“他给了我这个黑色瓶子,说只要往空气里倒,就能生出煞傀,收集魂魄。我本来不想干,可他说要是我不做,我妹妹就活不过三天……”
玄阳道长叹了口气:“你也是被人利用了。那个黑衣人肯定是想借你的手收集魂魄,增强阴煞的力量,等他目的达到了,别说你妹妹,连你也得死。”
年轻人一听,吓得瘫坐在地上:“那我妹妹怎么办?她还在医院里,医生说她只是昏迷,可我知道,她是被阴煞缠上了!”
赵家麟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聚阴珠:“这个聚阴珠能暂时压制阴煞,你先拿去给你妹妹戴上,我们会想办法救她的。不过你得跟我们去警局,把那个黑衣人的事说清楚,不然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年轻人点点头,接过聚阴珠,跟着两人往警局走。路上,玄阳道长对赵家麟说:“那个黑衣人肯定跟三年后的阴煞爆发有关,他现在收集魂魄,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彻底破了镇阴印。我们得尽快找到另外两颗聚阴珠,不然等他收集够魂魄,就麻烦了。”
赵家麟握紧怀里的青铜印,印面的纹路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危险还没过去。到了警局,年轻人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警察也立刻展开调查,可那个黑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两人刚想回清风观,就接到了赵家麟母亲的电话:“家麟,你快回来!你爸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里!”
赵家麟心里一紧,赶紧和玄阳道长往医院跑。到了医院,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跟王大爷家的小孙子、年轻人的妹妹一样,都是昏迷不醒。医生说,查不出任何毛病,只能先住院观察。
玄阳道长给赵父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皱着眉说:“是阴煞之气入体,跟那个年轻人的妹妹一样,都是被那个黑衣人下的手。他这是在警告我们,要是再碍事,就对我们的家人下手。”
赵家麟气得攥紧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敢动我家人,我跟他没完!”
“别冲动。”玄阳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你爸和那个年轻人的妹妹,还有找到另外两颗聚阴珠。城西的锁龙井里有一颗,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不过锁龙井底下很危险,有‘水煞’守护,得做好准备。”
赵家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青铜印,放在父亲的枕头边:“镇阴印能压制阴煞之气,先让它在这守着,应该能让我爸好一点。”
果然,青铜印刚放在枕头边,赵父的脸色就好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赵家麟松了口气,坐在病床边,看着父亲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黑衣人,救好父亲和所有被阴煞缠上的人,守住太爷爷留下的镇阴印。
第二天一早,赵家麟和玄阳道长就带着装备,往城西的锁龙井去。锁龙井在城西的一个老公园里,井口用石头砌成,上面盖着块厚厚的铁板,铁板上还焊着几根钢筋,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