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界塔第四层的空气里，弥漫着轮回果的清芬。这里没有迷雾，也没有古镜，只有座悬浮的白玉高台，台上站着位穿玉兰花仙袍的女子——正是红衣仙的本真灵。她的模样比林九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眉眼间既有母亲的温柔，又有守护界域的决绝，手里捧着的金色果实，正与台下的引魂灯共鸣，灯芯的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映得整个楼层亮如白昼。
“你们终于来了。”红衣仙的声音像春风拂过玉兰花海，她轻轻抬手，悬浮的白玉高台缓缓降下，与地面齐平，“界域钥在高台的凹槽里，需要用四界的灵核信物才能取出。”她指向台中央的星形凹槽，里面静静躺着把通体透明的钥匙，钥匙的尖端镶嵌着颗鸽子蛋大的光晶，正是雷灵提到的“界域钥”。
林九将众生录放在凹槽的一角，雷灵的雷母珠碎片、堕仙的墨玉锁链、母亲的玉兰花籽依次归位。四件信物与凹槽的纹路完全吻合，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七彩的光芒，界域钥的光晶突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幅立体星图——那是万灵界与所有子界域的连接轨迹，噬界的黑色星球正沿着轨迹缓慢移动，目标直指星图中央的界域之心。
“噬界每吞噬一个界域，移动速度就会加快一分。”红衣仙的本真灵指向星图上的倒计时，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现在它距离界域之心还有七日，七日之内若不能启动聚灵阵，万灵界的界域膜就会彻底破碎，到时候所有子界域都会被它吞噬，包括你们守护的三界、新生界、紫渊界和星雷界。”
阿青突然指着星图上的一个小点，那里有颗被噬界触须缠绕的蓝色星球，表面的灵气波动与东海极为相似：“是‘沧澜界’！”他的声音带着焦急，“老龟说沧澜界是水族的起源地，里面藏着能冻结噬界触须的‘玄冰髓’——星图显示它还有三个时辰就会被吞噬！”
红衣仙的本真灵轻轻挥手，星图上的沧澜界突然放大，露出冰层下的玄冰髓：“沧澜界的守护者是‘冰灵女’，她的灵识被噬界的煞气困住，只要我们能送去界域钥的光晶碎片，就能帮她挣脱束缚，取出玄冰髓。”她从金色果实上掰下一小块，化作道流光注入界域钥，“这是我的本源灵气，能让光晶碎片在煞气中保持七日不灭——林九，你带阿青和命儿去沧澜界，我和你母亲、堕仙、雷灵去取第五层的‘聚灵鼎’，那是启动阵法的容器。”
林九的桃木剑在地面划出红光，与界域钥的光晶共鸣，打开道通往沧澜界的临时通道：“聚灵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他接过红衣仙递来的光晶碎片，碎片的温度与忆魂花的露水相似，“第五层的守护者是谁？”
“是‘界域之灵’。”红衣仙的本真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它是万灵界诞生时的第一缕灵气所化，既守护着聚灵鼎，也审判着所有靠近者的初心——若心有杂念，靠近鼎的瞬间就会被鼎内的‘净化火’烧成灰烬，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她的目光落在堕仙的墨玉锁链上，“它尤其憎恶被煞气污染的灵识，你的锁链需要暂时用玉兰花汁封印煞气，才能通过审判。”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立刻化作汁液，均匀地涂抹在堕仙的锁链上。青黑色的煞气被白色的汁液覆盖，链身的符咒暂时隐去，露出底下温润的墨玉本质：“这样就安全了。”她的飞絮在锁链上织成白色的花纹，“玉兰花汁能暂时压制煞气，等拿到聚灵鼎，再解开封印不迟。”
堕仙的锁链轻轻蹭了蹭母亲的飞絮，算是道谢：“我们在第六层汇合。”她的声音带着冷冽的坚定，“界域之灵若敢刁难，我就算被净化火烧伤，也要把聚灵鼎抢出来——总不能让林九他们在沧澜界拼命，我们在这里束手束脚。”
雷灵的长矛在通道旁划出雷纹，组成个临时的坐标：“沧澜界的冰灵女能听懂星语，让小星灵跟着你们去，方便沟通。”他指向三个举着牵星绳的小家伙，“星砂匠已经在通道里布了‘回界阵’，拿到玄冰髓后立刻返回，不要恋战——噬界在沧澜界布了‘煞灵阵’，煞气浓度是弃界谷的十倍。”
命儿和妹妹举着引魂灯，灯芯的金光与通道的红光共鸣，在入口处组成道保护圈：“红衣仙姐姐的本真灵说，沧澜界的冰层下有‘忆界碑’。”命儿的声音带着好奇，“碑上刻着所有水族的起源故事，包括龙太子为什么能在混灵渊自由呼吸——她说碑上的‘定水咒’能增强玄冰髓的威力，让冻结时间延长三倍。”
林九的照怨镜突然映出沧澜界的景象：那是颗被冰层覆盖的蓝色星球，表面的冰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噬界的触须像青黑色的毒蛇，正从裂缝中钻入；冰层下的海洋里，无数水族生灵正用身体抵挡触须，他们的灵识在煞气中快速消散，化作气泡浮向水面。
“通道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林九率先踏入红光，桃木剑的红光在前方劈开煞气，“阿青，把玄冰髓的位置记好，落地后直接去取，不要管沿途的触须！命儿，用引魂灯的光芒护住小星灵，他们的星砂身体最怕煞灵阵的侵蚀！”
穿过通道的瞬间，刺骨的寒意包裹住灵脉，沧澜界的冰层比想象中更厚，脚下的冰面能清晰地看到冰层下挣扎的水族生灵。噬界的触须突然从冰缝中钻出，青黑色的煞气带着腐蚀灵脉的力量，直扑队伍最前方的林九。
“光晶碎片！”阿青立刻将碎片抛向触须，透明的晶体在煞气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触须像被烙铁烫过般迅速缩回，冰缝中渗出淡蓝色的液体——那是被光晶净化的煞气，落在冰面上竟凝结出细小的玄冰髓。
“玄冰髓的气息！”小星灵的牵星绳突然指向西北方向，银色的丝线在冰面上拉出条清晰的路径，“冰灵女的灵识在那边呼救！她被困在‘冰狱’里，周围全是噬界的核心触须！”
林九的照怨镜射出青光，穿透冰层照见冰狱的景象：那是个由万年玄冰铸成的牢笼，冰灵女的身影在牢笼中蜷缩，她的灵识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有指尖还在颤抖，在冰面上画着断断续续的定水咒。
“冰狱的锁是用噬界的‘煞骨’做的！”林九的桃木剑在冰面上划出红光，组成个巨大的“破”字，“普通的灵气伤不了它，必须用界域钥的光晶碎片配合定水咒才能打开！”
命儿举着引魂灯照向冰狱的锁，灯芯的金光中浮现出完整的定水咒：“红衣仙姐姐的声音在教我念咒！”她的声音在冰面上回荡，稚嫩的音节与冰灵女的微弱气息共鸣，“阿青，把光晶碎片对准锁孔，我念到最后一个字时，你就把碎片塞进去！”
阿青握紧光晶碎片，手心的汗水在冰面上凝成薄霜。随着命儿念出最后一个咒字，他将碎片猛地塞进锁孔——煞骨锁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青黑色的煞气在光晶与定水咒的双重作用下迅速消散，冰狱的玄冰牢笼应声碎裂，冰灵女的身影缓缓浮起。
“玄冰髓在冰狱的地基里。”冰灵女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虚弱，她的手指向脚下的冰层，那里的蓝色液体正在汇聚，凝成块人头大的晶体，“这是沧澜界最后一块玄冰髓，蕴含着整个界域的冰灵之力——但它需要一个纯净的灵识当容器，否则离开冰狱就会融化。”
林九的照怨镜突然映出玄冰髓的内部，那里有个微小的漩涡，与界域之心的形状完全一致：“它在等界域之心的气息。”他的指尖轻轻触碰晶体，“只要带着它去界域之心，就能自动融入聚灵阵，不需要灵识当容器——冰灵女，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万灵界吗？沧澜界的灵气需要有人引导，才能重新凝聚。”
冰灵女的身影渐渐变得凝实，她的手中突然多出根冰杖，杖头镶嵌着块与玄冰髓同源的蓝色晶体：“我愿意。”她的声音带着决绝，“沧澜界的水族生灵已经用最后的灵识护住了界域核心，只要噬界被封印，他们就能重聚灵识——现在，让我们去阻止它靠近界域之心。”
冰狱的冰层突然剧烈震动，噬界的核心触须突破了小星灵的光盾，青黑色的煞气在冰面上蔓延，所过之处，连光晶净化的痕迹都被吞噬：“煞灵阵的核心被激活了！”阿青的辨灵贝发出刺耳的警报，贝壳的表面已经裂成蛛网，“回界阵的光芒在减弱，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林九的桃木剑与界域钥的光晶碎片共鸣，在冰面上打开道临时通道。冰灵女的冰杖在通道两侧划出冰纹，暂时冻结了蔓延的煞气；小星灵的牵星绳缠上玄冰髓，银色的丝线将晶体悬浮在空中，防止它接触到煞气；命儿和妹妹举着引魂灯，灯光在通道中组成道保护圈，将所有人的灵识护在其中。
踏入通道的瞬间，林九回头望了眼沧澜界的冰面，那里的水族生灵正在集体燃烧灵识，用最后的力量拖延噬界的脚步，冰面上的定水咒在灵识的滋养下发出耀眼的蓝光——那是与玄冰髓相似的光芒，像无数颗蓝色的星辰，在黑暗中闪烁。
通道的另一端，忆界塔第五层的光芒越来越亮，聚灵鼎的气息透过楼层传来，与玄冰髓的冷冽、界域钥的温暖形成奇妙的平衡。林九知道，第五层的界域之灵审判必然严苛，而红衣仙、母亲、堕仙和雷灵，或许正在经历比冰狱更艰难的考验。
忆界塔第五层的入口处，隐约传来净化火的噼啪声，那是能焚烧杂念的火焰，也是启动聚灵阵的关键力量。
忆界塔第五层的空气中，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这便是红衣仙提到的“净化火”，火焰看似温和，却能穿透灵脉直抵神魂，任何一丝杂念都会被烧成灰烬。聚灵鼎就悬浮在火焰中央，那是口三足两耳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万灵纹，三足分别对应着“生”“护”“灭”三个字，鼎口缭绕的七彩烟气，正是启动聚灵阵所需的“归一灵”。
“界域之灵就在鼎内。”红衣仙的本真灵指向鼎身的一道裂缝，那里隐约能看到双金色的眼睛，“它是万灵界的意志化身，审判标准只有一个——是否愿意为守护界域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存在。”她的目光落在堕仙的墨玉锁链上，玉兰花汁封印的煞气正在微微波动，“你的煞气是把双刃剑，既能对抗噬界，也会被界域之灵视为杂念，等会儿靠近鼎时，我会用本源灵气暂时护住你的灵脉。”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净化火中穿梭，飞絮接触到火焰，非但没有被烧毁，反而开出带着火纹的玉兰花：“净化火不烧守护之心。”她的飞絮落在聚灵鼎的耳柄上，“你看，鼎耳的纹路里还留着玄宸的灵气，当年他肯定也来过这里，只是没通过审判——他的执念太重，被界域之灵视为‘危险的守护’。”
雷灵的长矛在地面划出雷纹，紫色的电流与净化火的幽蓝交织，形成道通往聚灵鼎的安全路径：“星雷珠说聚灵鼎的三足里，藏着启动阵法的‘三灵印’。”他的声音带着雷暴般的厚重，“生印在左足，需要用新生界的星砂核激活；护印在右足，需要紫渊界的雷母珠；灭印在中足，必须用星雷界的星雷珠——三印齐开，鼎口的归一灵才会凝聚成阵眼，到时候再插入界域钥，聚灵阵就能启动。”
堕仙的墨玉锁链突然绷紧，指向第五层的角落，那里的净化火正在诡异的闪烁，颜色从幽蓝变成危险的青黑：“是噬界的‘煞影’！”她的锁链如闪电般甩出，缠住个试图靠近聚灵鼎的黑色影子，“这东西能模仿生灵的形态，专门在审判时制造幻象，干扰守护者的灵识！”
煞影在锁链中挣扎，渐渐化作林九的模样，眉眼间却带着玄宸的戾气：“你守护的界域，迟早会像沧澜界一样被吞噬……”假林九的声音带着蛊惑，“不如投靠噬界，还能保住三清观的忆魂花……”
“破！”红衣仙的本真灵指尖弹出金色的灵气，击中假林九的眉心。煞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团青黑色的烟雾，被净化火瞬间吞噬：“这是噬界的精神攻击，专门放大生灵的恐惧。”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等会儿靠近聚灵鼎时，无论看到什么幻象，都要记住自己守护的初心——林九守护的是众生的选择，堕仙守护的是救赎的可能，雷灵守护的是界域的平衡，我守护的……”她顿了顿，眼中闪过温柔的光，“是所有未完成的约定。”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突然飞向聚灵鼎的中足，飞絮的光芒中映出幅画面：红衣仙的本真灵正将半块玉兰花佩塞进鼎缝，玉佩的另一半，赫然在玄宸的残识手中。原来她和玄宸早就约定，若有一天噬界来袭，就用两块玉佩的灵气激活聚灵阵的备用能源——这或许就是她总能预知玄宸动向的原因，他们的灵识从一开始就通过玉佩相连。
“三灵印的启动时间只有一炷香。”雷灵的长矛射出紫色的雷电，击中聚灵鼎的左足，星砂核的虚影立刻从鼎身浮现，“我去激活生印和护印，堕仙，你用墨玉锁链稳住鼎身，别让煞影干扰；林九母亲，麻烦你用玉兰花的灵气护住鼎口的归一灵，别让它被净化火过度消耗。”
随着雷灵的话音落下，聚灵鼎的左足突然亮起，生印的纹路在鼎身蔓延，空气中浮现出新生界的星砂草原，无数生灵在草原上奔跑，灵气波动中带着纯粹的喜悦。右足的护印紧接着亮起，紫渊界的雷灵网虚影展开，雷羽族的孩子们正在网下跳着雷羽舞，笑声与雷声交织成温暖的乐章。
“中足的灭印需要星雷珠的力量！”雷灵的声音带着吃力，他的长矛已经插入鼎身，紫色的雷电与星雷珠的光芒共鸣，“林九，快让众生录的灵气注入鼎口，归一灵快撑不住了！”
林九立刻将众生录放在鼎口，竹简的金光与归一灵的七彩雾气共鸣，典籍的页面自动翻开，露出记载着所有界域灵气平衡之法的篇章。那些古老的文字在金光中化作实体，缠绕在聚灵鼎的耳柄上，与玉兰花飞絮、雷灵的雷电、红衣仙的本源灵气交织成网，将试图靠近的煞影全部挡在外面。
就在灭印即将亮起的瞬间，第五层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净化火的颜色集体变成青黑，无数煞影从裂缝中钻出，化作玄宸、天帝、甚至林九父亲的模样，发出蛊惑的低语：“放弃吧……守护是没有尽头的……”
“净化火被污染了！”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青黑火焰中艰难地维持着光网，“是噬界在干扰第五层的灵气！它知道我们在启动聚灵阵，想用煞影阻止我们！”
堕仙的墨玉锁链突然挣脱红衣仙的本源灵气，青黑色的煞气在她周身炸开，将靠近的煞影全部吞噬：“没时间等审判了！”她的锁链死死缠住聚灵鼎的中足，“雷灵，用你的雷力引爆我的煞气！煞气与星雷珠的力量碰撞，或许能强行激活灭印！”
“不可！”红衣仙的本真灵想要阻止，却被突然出现的煞影缠住，“你的灵脉会被两种力量撕裂！”
“我是堕仙，早就习惯撕裂了。”堕仙的声音带着冷冽的笑意，她的锁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林九，看好聚灵鼎！要是我撑不住，就用众生录的金光护住鼎口，千万别让归一灵散了！”
雷灵的长矛射出最强的雷电，紫色的电流与堕仙的煞气在聚灵鼎的中足碰撞，激起漫天的光雨。煞影在光雨中惨叫着消散，青黑的净化火重新变回幽蓝，灭印的纹路终于在鼎身亮起——三印齐开，聚灵鼎的鼎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归一灵的七彩雾气凝聚成个旋转的漩涡，与界域之心的形状完全吻合。
“成功了！”雷灵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的长矛已经出现裂痕，“堕仙，快收回煞气！你的灵脉……”
话音未落，堕仙的身影突然晃了晃，墨玉锁链的颜色变得黯淡，她的嘴角渗出金色的血液——那是灵脉撕裂的征兆。但她没有后退，反而将锁链缠得更紧：“界域钥！快插入阵眼！”
红衣仙的本真灵立刻将界域钥抛向鼎口的漩涡。透明的钥匙与漩涡完美契合，光晶的光芒顺着鼎身蔓延，在第五层的地面上投射出聚灵阵的完整图案，图案的边缘自动延伸，穿透楼层连接着第六层、第七层……直到第九层的界域之心。
“聚灵阵启动了！”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图案上飞舞，“现在只需要去第九层，将玄冰髓、沧澜界的玄冰髓、还有所有子界域的灵核信物注入界域之心，阵法就能彻底运转！”
堕仙的身影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墨玉锁链的煞气正在快速流失：“别管我……”她的声音带着虚弱，“第六层有‘续灵草’，能修复我的灵脉……你们快去第九层，时间不多了……”
红衣仙的本真灵立刻从金色果实上掰下一块，塞进堕仙口中：“这是续命丹的核心，能暂时稳住你的灵脉。”她的目光望向通往第六层的阶梯，那里的光芒正在闪烁，“第六层的守护者是‘药灵仙’，她是万灵界的医者，续灵草就在她的药圃里——但她的药圃周围，种满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忘忧花’，看到的人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林九扶起堕仙，桃木剑的红光在她周身流转，试图修复受损的灵脉：“我陪你去第六层。”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雷灵，你和母亲先去第七层，找到药灵仙提到的‘固阵符’，聚灵阵启动后需要符咒加固，否则会被噬界的触须撕裂。”
雷灵的长矛在地面划出雷纹，组成个临时的防护圈：“小心忘忧花。”他的目光落在第六层的入口，“星雷珠说忘忧花的花粉能穿透任何防护，只有引魂灯的光芒能驱散——等林九他们拿到续灵草，我们在第七层的‘灵脉树’下汇合。”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防护圈上织成白色的光网：“第六层的药圃里，有你爹留下的‘避幻符’。”她的飞絮沾到堕仙的血迹，映出林九父亲的身影，他正将符纸贴在忘忧花的花枝上，“他当年肯定也担心有人会被忘忧花迷惑，特意留下了符纸——符纸的气息和你的桃木剑同源，你一靠近就能感应到。”
堕仙的墨玉锁链轻轻缠上林九的手腕，链身的符咒虽然黯淡，却依旧在努力与他的灵脉共鸣：“别傻了……”她的声音带着虚弱的笑意，“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快去第九层……”
“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林九打断她的话，桃木剑在前方划出红光，照亮通往第六层的阶梯，“玄宸的残识、红衣仙的本真灵、冰灵女的牺牲……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少一个都不行。”
第六层的阶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忘忧花的花粉已经开始渗透进来，林九的眼前闪过三清观的画面：忆魂花盛开的院子里，母亲在晒通灵汤的药材，阿青在追记灵蝶，命儿和妹妹举着引魂灯，笑得像阳光——这画面温暖得让人想永远停留，但桃木剑的红光立刻刺破了幻象，剑身上的“守”字正在发烫。
“忘忧花开始攻击了。”林九握紧堕仙的手，她的灵脉还在颤抖，“撑住，续灵草就在前面，拿到它你就能恢复了。”
堕仙没有说话，只是将锁链缠得更紧。她的眼前也出现了幻象：葬仙冢外，少年玄宸正笨拙地给她包扎伤口，玉佩的光芒在两人之间闪烁——那是她最温暖的回忆，却被煞气和怨恨掩盖了三百年。但墨玉锁链的符咒突然亮起，将幻象击得粉碎，链身的纹路里，映出的不再是过去的画面，而是林九此刻担忧的脸。
第六层的药圃越来越近，忘忧花的花海在前方铺开，每朵花的花瓣都在映出不同的温暖回忆。药圃中央的石台上，续灵草的叶片泛着治愈的绿光，药灵仙的身影在草旁模糊可见，手里捧着个装着清水的玉碗，显然在等他们。
忆界塔第六层的忘忧花海，比想象中更具诱惑。每朵花的花瓣都像面小镜子，映出观者心中最温暖的回忆：林九看到三清观的玉兰花落在众生录上，母亲的飞絮在晨雾中织成光网；堕仙看到少年玄宸将半块玉佩塞进她手里，说“等我当上战神就回来接你”；甚至连空气中的花香，都模仿着通灵汤的药香、忆魂花的清芬、紫雷果的甘甜——所有能让人放下警惕的气息，都被忘忧花精准复制。
“花瓣的镜面能吸收灵识。”药灵仙的声音从花海中央传来，她的身影在续灵草旁渐渐清晰，穿着件用各种药草编织的绿袍，手里的玉碗正往草叶上洒水，“你看那些枯萎的花，都是吞噬了太多灵识的结果。”她指向花海边缘的褐色花朵，“曾经有守护者在这里沉迷幻象，灵识被吸干，变成了花肥——他们忘了，温暖的回忆之所以珍贵，是因为需要用守护去延续，而不是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