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神坊外的空地上已飘起淡青色的炊烟。周横蹲在竹鸟旁，正用灵泉水擦拭玄钧剑——剑身上的混沌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微光，昨日从神宠店带回的雷兽噼啪蜷在他脚边，银灰色的皮毛蹭着他的裤腿，时不时吐出道小闪电，把落在剑鞘上的露水烤干；火麒麟焰焰则趴在竹鸟背上，橘红色的鳞片映着朝阳，爪子里还攥着颗灵儿昨晚送来的“凝神丹”，据说能抗住幻境侵袭。

“周大哥！我来啦！”红衣小姑娘的声音从巷口传来，灵儿扎着双马尾，发梢的红绳随着脚步晃荡，背上背着个比她还高的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我带了灵麦饼、清瘴露，还有爷爷给的护身符！”她跑到周横面前，献宝似的掏出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中间嵌着颗淡绿色的晶石，凑近能闻到股清冽的草木香。

周横接过玉牌看了眼，指尖触到晶石时，竟感受到股温和的灵气，不像凡品：“这护身符很特别。”灵儿眨眨眼，把玉牌塞回怀里，故意卖关子：“等遇到危险你就知道啦！我们快出发吧，雾灵洞的雾早上最淡，晚了就难走了。”

小猴子阿毛早已蹦到竹鸟头上，爪子拍着鸟喙催促；九幽冥狐九儿从树后走出，雪白的尾巴扫过周横的手背：“主人，我感知到雾灵谷方向有微弱的魔气，不过暂时没威胁。”周横点点头，将两袋灵泉水和解毒草放进竹鸟的竹筐，扶着灵儿坐上鸟背：“抓好了，我们走。”

竹鸟扇动翅膀升空时，灵儿兴奋地叫出声。下方的神坊渐渐变小，晨雾中的屋顶像撒了把碎银，远处的雾灵谷笼罩在层淡紫色的雾里，谷口的巨石上刻着“雾灵”二字，笔画间缠着些泛黑的藤蔓。周横让竹鸟低空飞行，避开谷口盘旋的雾鸦——这种鸟的羽毛沾着毒雾，被碰到会皮肤发痒。

“周大哥，你看！”灵儿指着谷内的溪流，水面上飘着淡蓝色的小花，“那是雾灵花！我就是想来采这个，听说能做安神香。”周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注意到溪流边的草丛里藏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兽类的脚印，比普通的山兽脚印大了三倍，边缘还残留着魔气：“灵儿，别靠近溪边，可能有魔物。”

刚落地，噼啪突然炸毛，银灰色的皮毛竖起，对着谷深处发出“噼啪”的雷声。九儿的狐火瞬间在掌心燃起，淡金色的光团照亮前方的小路：“主人，前面的雾不对劲，是‘迷魂雾’，能让人看见幻象。”灵儿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淡绿色的药丸：“这是清瘴丹，我娘做的，吃了能防雾毒。”

周横接过药丸，分给阿毛和九儿，自己也吞了粒——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之前闻到的雾腥味顿时淡了不少。焰焰则喷出团小火球，落在路边的枯木上，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小路两旁的树木歪歪扭扭，树干上缠着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尖刺泛着绿光，像是淬了毒。

“吱吱！”阿毛突然停在一棵枯树下，爪子指着树根处的洞穴。周横蹲下身，用玄钧剑拨开落叶，只见洞穴里藏着只巴掌大的“雾毒蛛”，蛛丝是黑色的，正缠着只雾灵花的花瓣，蛛牙上还滴着毒液。没等周横动手，噼啪突然喷出道闪电，精准劈中雾毒蛛，蛛丝瞬间焦黑，雾毒蛛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噼啪好厉害！”灵儿蹲下来，摸了摸噼啪的头，银灰色的皮毛蹭得她手心发痒，“以后我探险，也要带只雷兽。”周横笑着摇头：“雾灵洞比这危险，接下来得跟紧我，不许乱跑。”灵儿吐了吐舌头，乖乖跟上，焰焰则跟在她身边，橘红色的火焰在她周身绕了圈，形成层护罩。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小路渐渐变窄，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淡紫色的雾丝缠在身上，即使吃了清瘴丹，也能感觉到一丝眩晕。九儿的狐火变得更亮，光团扩大到五尺范围，雾丝碰到火光就“滋滋”化掉，露出地面上的石阶——石阶是青灰色的，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上古时期的阵法印记。

“这是‘引雾阵’。”周横摸着石阶上的纹路，想起《神植要术》里的记载，“纹路会引导雾气聚集，越往里面雾越浓。”灵儿凑过来，指尖划过纹路，突然“呀”了一声：“这纹路我见过！爷爷书房的壁画上有，说是上古时期用来守护洞府的阵法，要顺着‘左旋三步，右旋两步’的规律走，不然会触发陷阱。”

周横心里一动——灵儿的爷爷到底是什么人？竟会有上古阵法的壁画。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按照灵儿说的步骤，先往左走三步，再往右走两步，果然，脚下的石阶泛起层淡白光晕，周围的雾气暂时散了些；若是走错一步，石阶就会冒出黑色的毒刺，扎在地上“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