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是过来人，不能看着你陷进去。”

“阿爸，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哑妹不要开始一段让你受伤的感情。”

“阿爸，那你和妈妈？后悔吗？”

“不后悔，我们是不得已。”

“阿爸，你也说了不得已，感情的事，不是人为能控制的。我是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不用嫁给他，就这么陪着他也可以。他人那么好，他跟阿姨说，不让我去。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喜欢跟他一块。跟他在一块，我就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哑妹，感情的事，最受伤。爸不想你受伤，我现在手里有一个机会，你可以远离这里去学习。时间长了就淡了。阿爸，不想你跟我一样。吃感情的亏。你从小不能说话，因为这个，你已经很辛苦了。阿爸不想你在经历其他的辛苦。你说报小海的恩，咱们也算报了。一切都步入正轨，孩子走吧。”

“阿爸，你就不相信我们有一个好的结局。为什么你们都不看好我。难道两个人就非得结婚生子。”

“孩子，大家都是这样的。”

“我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过一样的人生。小海哥说他的病可能遗传，他选择远离我。其实这么长时间我没去过几次。去也是谈公事。他一直进退有理。每次他还把邻居家小家伙叫来。我们其实没有私下单独相处过。不是阿姨，在场，就是叔叔在场。在不就是同事，邻居孩子。他一切都替我考虑很妥帖。我也怕给他麻烦，想到每次我去他就得张罗这些，所以我后来也没去几次。”

“但是阿爸，他越是这样，我越放心不下。他人那么好，为啥，我就不能靠近他。”

“小海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两口子过一辈子，碰到很多事，一个男人得撑起一片天，不然这个女人很辛苦的。”

“阿爸，我撑也一样，你能接受我们没有孩子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迷不悟。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事。”

“我们就是因为孩子的事。所以你们都出来阻拦。”

“阿爸，人这一辈子难得碰到自己喜欢的。我喜欢为小海哥做一切事。当年妈妈走了。我一直哭，把自己哭哑了。要不是小海哥，我还哭呢。我记着当时你要上地里干活，我就搬个板凳坐胡同口等妈妈。但是啥也没等到，妈妈终究是不会回来了。但是我却等来了小海哥。当时村里小孩都笑话我，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小哑巴。他们朝我扔土块，小草。扔的满头都是。小海哥就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了。我记得，他扶起我，一点点，摘掉我头上的垃圾，和小草。然后拉起我去了奶奶家，叫奶奶帮我洗头。他那时也是小小的一个人，带着小领结。他好像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第一次听孩子讲那些不堪过往。像山一样的汉子，手里的拳头硬了。

“是阿爸不好，让我们家丫头受委屈了。”

“阿爸不怨你，我总得应对这一切，你跟别人比有缺陷，就是一种罪。以前我觉得是委屈。但是自从认识小海哥，我觉得是幸福。因为我在最狼狈时得到了世间最真的感情。小海哥，不像别的男孩子，那么孔武有力，但是他用他的方法帮我应对这一切。他跟我说，哑妹下次遇到这种事，就往村长家跑，什么也不用说，自有人收拾他们。受了委屈也不要哭，眼泪要留着当证据。……”

“想不到……”

“阿爸，小海哥是每到放假才来村子里。那些小孩也是一到放假就发坏。在学校我成绩好，有老师护着。他们不敢。所以这种事，他帮我解决的多一些。”

“孩子，你考虑好了吗？如果你们在一起，你们会面临更多的困难，不只是小时候的这些。你们还要承受，更多的白眼，和困难。生活看似一帆风顺，还困难重重。更别说你们两个有病的孩子。”

“阿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一个家庭的结合，最起码是因为爱吧。你给我介绍那些人，看似光鲜亮丽，但是你知道他们都什么货色。有的上来，就耍流氓。有的就是打听咱们家的资产。我是听不见，不是眼盲心瞎。阿爸，你想我和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过一辈子。如果一个家庭不能给与孩子爱，要孩子有什么意义，我这辈子就想陪着小海哥，他同意，我就嫁给他，他不同意，我愿意做他的守护者。这样我心里起码每天是幸福的。小时候我没能力，现在我有能力，我来护他。”